“師傅，皇朝會所。”
李文出現在一輛黑車的後座，拍拍司機師傅的肩膀，讓他快點走。
“小兄弟，實不相瞞。”中年的司機說：“我開了二十年的黑車，還是頭一次有人搭我的車去那的……去哪來著？”
“皇朝會所。”李文沒好氣說道。
“好地方啊。”中年司機發動了車，從門扶手掏出根煙，叼在嘴上說道：“再攢兩個月，我也能進去消費消費了。”
“一共攢多久了？”李文好奇說道。
“半年。”中年司機抽了口煙，在煙霧了然中眯起了眼，回憶說道：“但真值！”
“不過小兄弟。”中年司機透過後視鏡瞟了眼李文，說道：“實在缺錢可以找家裏要，不行能不買的東西咱不買，大好青春的，以後有的是掙錢機會，可別在這個時候犯錯誤啊。”
“什麼意思？”李文一愣。
“聽說現在皇朝那邊開始提供一些……灰色服務……”中年司機嗬嗬笑道：“你知道的吧，就是年紀不大，也不要女孩那種，一晚上能掙不少呢。”
李文尷尬地笑了笑，決定不再跟他討論任何話題。
車停在皇朝會所的門口，李文又還了三塊錢下來，付了十二塊錢的車費。
下車之後，邁步就朝皇朝會所的大門走。
門口的迎賓小姐一水兒的開叉旗袍，露出白花花的大腿，笑容可掬地衝李文打著招呼。
“新來的？”
“長得真清秀，比上一批好多了。”
“小弟弟，晚上下班一起吃麻辣燙呀？”
“……”
李文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臉，恨不得立馬告訴她們，自己這長相是用錢能來衡量的？
“我覺得他第一次最少也得三千一百五。”一名迎賓小姐篤定道。
還有零有整。
李文無奈地搖了搖頭。
皇朝會所內金碧輝煌，李文跟著人群走進電梯，順手想按亮三樓。
“嗯？”
李文眉頭微皺，拿手指狠狠地在數字“3”上狠戳了幾下。
“三樓是會員區。”紅裙女人伸手指著數字鍵上方的卡槽，說道：“要刷卡的。”
張文宇也沒說啊。
李文看著紅裙女人，說道：“姐姐，能幫我刷下卡嗎？”
“姐姐？”紅裙女人臉上的粉都笑得掉了一地。
“小弟弟幾號啊？”紅裙女人從包包裏掏出一張金色了卡片，夾在兩根手指尖，緩緩插進了卡槽，一邊插，一邊眼角含春地對李文說道：“看明白了麼？”
“看明白了。”李文強忍著胃裏的不適，拚命點頭。
“幾號？”
“7……7號！”
“叮！”
電梯門開，李文逃也似的衝了出去，留下紅裙女人咯咯吃笑。
離開電梯，拐進一個燈光昏暗的走廊，盡頭有人把手，但見到李文來之後，意味深長地笑了笑，說道：“999，龍哥。”
李文也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問道：“幾個人？”
“五個。”保安的臉色竟然出現了一絲羞澀。
“一會兒裏麵要是聽見什麼動靜。”李文深深地看著他，說道：“你曉得的。”
昏暗的走廊內，隻有每個房間門口閃著黃光的門號異常清晰。
999，在走廊的末尾。
李文直接推開門，龍哥還有紅毛黃毛以及兩個從來沒有見過的混混，左擁右抱，正坐在裏麵唱歌。
包廂裏沒開燈。
隻有五彩斑斕的宇宙旋轉燈在來回閃爍。
這是龍哥的情懷。
他覺得，隻有在那個舞廳和遊戲廳充斥的年代，才屬於他們這些真正的古惑仔。
畢竟現在這社會，人們遇到事情的時候選擇報警的幾率要比搖兄弟大得多。
隻不過今天他的心情有些不太一樣。
大屏幕上正在放的這首劉德華的《孤心淚》是他思考了很久才點的。
李文在學校門前對他的那番痛斥，讓他仿佛再一次回到了那個被女朋友拋棄的夜晚，鐵漢也會流淚，而古惑仔是不相信眼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