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櫻站在人群裏,看著方才的一幕一幕,若有所思。
她叫雲蘅?她居然也會武?
雖然她的動作幹淨利落,卻瞞不住武將之女的眼睛。
生平第一次,白櫻對這個少女起了好奇心。
自從上一回雲蘅在琴閣發了威,旁人便再也不敢捉弄於她,就連平時走路都小心翼翼地繞著她。
雲蘅也樂的輕鬆自在,全心鑽研於琴道,時間一長她倒是咂摸出一些滋味來。
雲蘅不知道,這所謂的“滋味”便是人識海中的一線靈識。
上官雪似聽說了那日琴閣之事,心下對雲蘅愈加不滿,可偏偏雲蘅並沒有錯處給她抓住,於是每日沉黑著臉,一副心情不虞的模樣。
雲蘅越是泰然,上官雪便越是憤恨!
這是一種怪異的心理!
上官雪似乎將從小到大對庶母和庶妹的憤恨,全都遷移到雲蘅一個人身上。此時隻想把她踩在腳底下,方能揚眉吐氣!
可是,事與願違。
這個少女,看似孤弱,實則有一種強大的力量,讓她無論如何都不會屈服!
這一日,雲蘅剛練過琴,便被天一芥召進無名殿。
“聽說你最近挺威風的啊!”雲蘅眉心一動,她不知天一芥話中的意味,想了想便回道:“師父謬讚,不甚威風。隻是還手罷了!”
天一芥樂了,“還手?好家夥,你這一還手便將陳府的這位千金嚇得高燒兩日,陳閣老幾乎要打上門來!”
“他找您了?”雲蘅問道。
天一芥似和她拉家常一般,“誰理的他?不過,丫頭,你這回算是得罪了陳府,怕不怕?”
雲蘅莞爾,“師父,阿蘅若說早就得罪了陳府嫡孫,您老信不信?”
“陳府嫡孫?你是說……那個在閬苑劍門學藝的孩子,我想想是叫做……陳崖的孩子?”
雲蘅點點頭,便將當日在相府中遇見他不軌的事,說給天一芥聽,隻是隱去了其中關於雲紫瑩的部分。
天一芥一聽,著實生氣了,雙手拍著椅子,“呸!這個陳老頭自詡是清流,天下讀書人的表率,可是連自己的孫子都教不好,愣是教出這麼一個不要臉的!真是氣死我了!”
又氣呼呼道:“你放心,有我在,他不敢拿你怎麼樣?”
雲蘅甜甜一笑:“多謝師父!”
這個師父還真是性情中人,看似心無城府!可是心無城府又如何會登上高位?
大智若愚!
“話說回來,你這丫頭還真是有幾分像我年少時……”天一芥似乎陷入了某種回憶,“人常說剛則易斷,不過你這丫頭謀思如水,心性似鋼,倒也不容易折!”
“隻是,別像我這般執念甚深?人這一輩活著,本就是要自由開懷一些才好!”
雲蘅看著她蒼老的麵龐,突然想到一個問題,如果她沒有記錯,天一芥不過五十上下,如今卻好似七十老嫗!
怎麼會如此呢?
天一芥從身後取出兩本薄薄的小冊子,“拿回去練!你既已掌握了基本的指法,那便須將基礎夯實,這樂經上的曲子都給我練會了,以後每七日來無名殿,其餘時候不必前來。”
雲蘅接過冊子,也不過問,隻回了一聲“好。”
坐上馬車,她心中暗暗猜測著天一芥的意思,也因為太過入神,她卻沒在意馬車的異動。
等到她發現不對勁的時候,大黑馬已經歡快地嘶鳴起來,馬車被帶的搖搖晃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