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8.可惜不是你,陪我到最後(寧小七)(3 / 3)

當時我已簽下武漢中石油的合同,他在長沙,勢必會是分隔兩地的局麵。

人是會成長的,曾有多想與他膩在一塊,就會為了將來能在一起而更多設想。我們都覺得當時的選擇是最正確的,隻有那樣,選擇暫時分開,有一份好的工作,然後賺錢,有一個很好的未來,最後完滿地在一起。

此時的我們完全不知道,一旦踏出學校這座象牙塔,走入新的未知領域,會有多少無可奈何。我們隻會憑空想象著,兩個都都努力一點,武漢離長沙不算遠,熬不住思念就跑過去看對方。要不了多久,兩人就可以一直在一起了,甚至幻想多久之後的那場婚禮,他穿著筆挺的西裝,我穿著雪白的婚紗,依在他懷中,臉上染滿幸福的笑。

可是,我們終究敗給了現實。

畢業以後的生活,比上學要艱難的多。開始時,在社會上摸爬滾打,完全陌生的新圈子,嚐盡各種冷暖,見過各般臉色,會覺得很苦,但我們給彼此最完整的信任,每天都會或打電話或在網上跟彼講述這一天的工作。

因為剛開始上班工資少,我們每個月見一次麵,長沙與武漢之間,他來一次,我去一次,在一起待一天的時間,再各自回歸各自的生活。

工作的繁重使我難以負荷,所以及早就有抽身的打算,在一邊工作之餘為了生計還自學會計。所以當機會降臨時,我毫不猶豫抓住了。雖然不是在武漢大城市,而是去到下級的一個小縣城裏,但是會計的工作相對要輕鬆許多。

隨著工資的上漲,我們把每月一次的相聚改成力量每月兩次。但由於他的單位相對忙碌,所以變成多數我跑過去找他,這樣的生活持續了一年多。

我開始覺得委屈,因為難過的時候他隻能對著電話哄我,想要抱抱他的時候卻總是因為彼此的工作而改成一句安慰。我們逐漸為了這樣的事情吵架,我開始更多的和身邊的人在一起,難過的時候不再總是給他打電話,委屈的時候也會有自己的發泄方式,學會了一個人生活,即使沒有他在身邊,也會把自己的生活安排的很好。

時間久了,幾乎覺得,我不再那麼需要他。最主要的是,在我需要他的時候,他也不能在我身邊。就好比有次生病,來勢洶洶,我在電話裏跟他哭,但那是周一,一周的剛開始,他不可能放下工作跑過來,然後等他周末說要過來看我時,我的病已經好了。

這就是矛盾的開初,時間與空間造就的環境,讓我們在往漸行漸遠的路而走。

等畢業兩年多的時候,我們開始因為任何事情產生分歧,那些曾經給過彼此的承諾,也因為時間而變得不再確定。人總是在什麼都沒有的時候,才擁有為愛情奮不顧身的勇氣,而當以為擁有實則仍然貧窮的時候,卻漸漸失去了愛人的勇氣。

時常在想,如果我能一直勇敢堅持到底,或者就不會演變成後來不可收拾的結局。但誰能知道將來,隻在當下,經曆的多了,付出的多了,擁有的多了,就會更害怕失去,更害怕付出得不到回報,更害怕改變。

那一年裏,這樣那樣的瑣事,不斷上演的隔著距離的爭吵,使我已經快要想不起曾經的那些甜蜜,生活的無奈似乎給我們曾經所有的美好都蒙上了一層紗。我們被那些瑣碎的事情牽扯著,卻各自都沒勇氣去為對方而改變,更不敢放棄現在擁有的生活。

隨著年齡的增長,開始被家裏逼著相親,去見不喜歡的人。很多時候我們在一起了,也感到身心俱疲,會說:算了吧,讓愛情停在最美好的時候,誰都不會那麼累。可是轉過頭,就會為自己的決定哭得不能自已。

所以那一年,我們一直在分分合合中,迷失自己,在看不到希望的路上越走越遠。

單位有個姑娘叫韓小芽,她有一個秘密男朋友,看到她我就會想起從前的自己,愛得義無反顧。但她與我又不同,不知道是否環境造就了人,她可以在看不到未來的愛情裏,一路埋著頭不計後果地堅持,就好像愛那個叫江承一的男人是她的全部。

怎麼會有這麼傻的女人呢?我總這麼想她。但漸漸我發現,小芽不是傻,而是忠實自己的內心,不顧一切的自我成全和自我負責。這在於當今社會的任何人身上,都很難再做到。拿句不好聽地說,我們變得更加功利與自私,考慮更多的是自己。

那年12月,我26歲,和羅少鵬糾纏在一起7年。這7年的時間,我們從最初轟轟烈烈開始,到之後純純的校園愛情,再到畢業的異地之苦,最後變成彼此無可奈何。仿佛走了一條很長的河,看過了各種顏色的河水,也終於明白,我們早就失去了為愛付出的勇氣。

因為都害怕愛情最後會被現實磨滅的說法,誰都不願意先開口去結束這段關係。

即使此刻我放棄一切去到他身邊,我們也不可能回到從前。這麼多年的折騰,早已消耗掉我們對愛情的熱情和信心,最終我咬牙決定放手。

在我生日那天,我決定離開這座當時因為離他近而選擇的城市,離開7年的感情。從做決定,到我站在哈爾濱機場,前後不過3天時間,辭職,搬家,買機票,甚至都沒有給自己思考的時間,因為想了便會猶豫,猶豫了就不會走,不會走就會繼續下一個7年的糾纏不清,然後仍然沒有結果。

離開前與小芽談了場不算完全交付的心,我告訴她,不是隻有婚姻才有七年之癢,愛情也會有。當愛無處安放時,隻能放手,否則演變下去愛變成恨,我們會糾纏在愛消失、恨變深的循環裏。這話是說我自己,也是拿自己的例子在警戒她。

她的感情真的不比我好,曾多次看她糾結痛苦,卻難自拔。但看她的神色,顯然不可能在有一天會像我這般決絕,突然間希望她永遠都不要有放手的那一天,因為這感覺比切膚之痛還要痛,是在挖自己的心。

回到哈市,我刪掉了所有與他有關的聯係方式,強迫自己把他從生活中抹掉,扔掉所有值得紀念的東西。上學時用的筆記本電腦,裏麵滿滿的全是他的照片。是我最初對他一見鍾情,為了偷拍他,求了麻麻好久給我買了個sony的數碼相機,特別小特別薄那種,然後隨身攜帶,方便偷拍他,後來光明正大地拍,所有的照片都保存起來。

這些全都刪除了,那個相機也再沒拿出來過,被我鎖在了家裏的櫃子裏。還有我們當時那個手繪的旅行地圖,後來寫給他的信,以及曾經偷偷畫過他的畫像,全部都燒掉了。

徹徹底底的,斷掉了聯係。

最後隻留下了一本日記和一張照片,謹以此來紀念我的初戀。

分開後,我覺得寂寞並不如想象中那麼可怕。把這個人安置在心裏一個最妥當的地方,不攪動,不碰觸,在時光裏相安無事。

隻是當那天,群裏的姑娘都紛紛在聊初戀時,觸動了我那根不願意觸碰的心弦。忍不住將這些寫成文字,卻在回憶裏黯然成傷。

為什麼那麼愛那麼愛,最後淪落成......可惜不是你,陪我到最後?

與他分開的日日月月,我奔波在麻麻的相親轟炸裏,總覺得自己就像隻陀螺,永遠都沒有停下的那一刻,除非是滿足了麻麻心願,與某個陌生的人結成連理。

可是世界是圓的,一圈轉回來,還是那些景兒,那個人。我依然忘不了他!

羅少鵬,我是不是該去找你?

是該把你留到下一個生平,還是叫你今生為我永不得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