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學校裏的生活很簡單,除了上課,課餘時間不是畫畫就是追著他跑。而他似乎除了籃球也沒什麼其他愛好,不抽煙,不沉迷於網絡遊戲。為什麼覺得他特別帥,是因為他陽光,有幹淨的笑容,不會像很多人在青春期那樣穿叛逆的衣服,但就是簡單的服裝穿在他身上,在我看來也很有型。他個子夠高,會打籃球,拿之後一個挺時髦的詞叫“暖男”。
我總愛咬著一根棒棒糖跟著他,所以大一下半學期的那個暑假,我數著放假天數,給他買了一大包棒棒糖,說了句很狗血的台詞:“你每天吃一根,等到都吃完,我就回來了。”
他還很配合地說好,然後當漫長的兩個月暑假過去,他帶著一根棒棒糖在長沙火車站接到歸心似箭的我時,我是直接撲過去的,粗略地搶過他手裏的棒棒糖,臉上揚起大大的笑容。
到大二上學期,我們兩個都不吃棒棒糖,改喝酸奶了。周末去超市采購一周的酸奶,他喜歡的口味在我這,我喜歡的口味在他那,然後每天交換喝對方的那一瓶。於是,那一年的寒假,我給他買了一個月的他愛喝的那個口味的酸奶。開學的時候,我收到的是,同樣數量我喜歡口味的酸奶。他跟我說,他每喝一瓶,就去買一瓶……
大二那年的暑假,我們拉著一群人出去旅行,那時候的旅行,當真是體驗的窮遊。記得有次兩個跑出去玩,還體驗了一把逃票!因為沒有掙錢,身上的生活費有用,能省的地方就省了。隻是第一回幹那事,雖然他緊緊牽著我的手,但我們兩人手心都是汗濕的。
但旅行很快樂,花最少的錢去最多的地方,隨心所欲,想到哪走到哪,當然,隻要有他在,去哪我都不怕。然後我們約定,以後每年都要去旅行,要牽手去每個想去的地方。
還做過一個旅行地圖,記錄我們去過的地方,還有想去的地方,當時起的名字叫“我們始終牽手旅行”。有次去爬衡山,晚上開始爬,為了想在早上站在最高峰看日出。全程完全靠雙腳走上去,沒有坐纜車,老實說,我真佩服自己那毅力。要知道羅少鵬是練體育的,體力自然超好,可我就一個學畫畫的,每天隻有手在動,何曾需要這般賣命耗體力?
看了最美的風景,但下山的時候我真的想直接滾下去得了。雙腳跟灌了鉛似的,當著他的麵還兀自逞強。可在走走停停終於抵達山腳時,他還說跟我爬山好累。頓時那叫內牛滿麵啊,跟你爬山我也很累好嗎?
後來還有次去鳳凰,從下車開始就下雨,一直到我們走的第二天才放晴,他說我是雨神......我在心裏吐槽:你跟我是一塊來的,為嘛雨神就不是你呢?
反正當時覺得身邊的人隻要是他羅少鵬,什麼都快樂開心的。
聖誕節雖然不放假,但在學校的氛圍堪比情人節。我與羅少鵬兩邊朋友一合計就跑校外去吃火鍋了,結果喝酒笑鬧到半夜,學校關門了回不去,一群人全轉移到他家。不清楚為啥他家裏沒有人,也沒人去問,女生霸占他爸媽的臥室,男生則霸占他的臥室,然後客廳裏就剩下我和他。
這是我和他在一起之後過的第一個聖誕節,兩人就窩在沙發上,一邊看電視一邊聊劇情,聊到後來都不記得自己是怎麼睡著的,就歪倒在他的肩上。然後等第二天醒來時,他仰躺在沙發上,我則趴在他胸口。
羅少鵬大多數時候是個溫暖的人,隻有在極少數時是固執的,比如籃球。
隻要談到籃球,他的眼裏就熠熠生光。他說那是堅持,有的時候我覺得他對籃球的執著超出了我能理解的範圍。代表學校去參加大學生籃球聯賽,一群熱血青年聚集在一起進行比賽,難免碰撞會受傷,可他即使傷了也要拚盡全力。那段時間,對於這種運動而受得傷,我都快被他訓練成一個護士了。每次受傷後他就把全部重量壓在我身上,我這身材在他那就是個小個子,會很沉,但更多的是心疼。
有第一次牽手,自然就有第一次親吻。
英語四級考試這天,剛好是我生日。喊上各自朋友吃飯然後唱k,其餘的人都在包房裏唱歌,我們在走廊上說話,我是靠牆而站的,他靠在對麵牆上。本身處在放鬆狀態,可虎灘他說要送我一份禮物,人就邁過來兩步,頓時我們之間的距離縮短到咫尺。尤其是,他的手抵在我身後的牆上,他又比我高出一個頭,幾乎是將我完全包攏在懷中。
在這情形下,我微仰著臉傻傻地問:“什麼禮物?”
隻見他抿唇而笑,下一瞬就氣息壓來,蓋住了我的唇。不用說我的反應自然是石化了,以致於整個夜晚都渾渾噩噩的。一直到回到宿舍躺下時,才陡然想起沒拿羅少鵬的禮物,可是好像並沒看到他手中有拿禮盒類的東西啊。
這一夜我失眠了,等天亮後混沌的腦子才恢複運轉,也明白他說送我一份禮物,其實是,一個吻。
就是這麼樣一個人,讓我一見鍾情,然後無法自拔。常常想:遇到他,喜歡他,追他,還有愛他,是我這輩子做過最勇敢、也最認真的事情。
校園的愛情故事往往單純而美好,我們隻要在一起,就可以什麼都不在乎,一起上課,一起吃食堂,一起在學校散步,一起逛街,一起泡圖書館,一起和他的朋友還有我的朋友吃飯,一起在宿舍樓下的草地上曬太陽,一起旅行,一起數著星星說著情話,晚上抱著手機上的一條“晚安”就能睡得很美,隻要聽到彼此的聲音,再大的委屈也不會覺得怎樣。
當然,我們也會吵架,吵得厲害時也會說分手,分手之後賭氣冷戰,隔不了多久又莫名其妙複合。情人之間所有經曆的事,在我們之間都會發生。
快樂的日子總是過的很快,轉眼,我們和所有的校園情侶麵臨了同樣的問題。
畢業。
羅少鵬是本地人,父母早就安排了工作,等於說他當時來上這個學不過就是要個畢業證,然後接受父母的安排去工作。我是北方人,家裏不放心一個女孩子自己在外麵,也是安排了工作的,隻是那些所有我能夠選擇的城市裏,沒有長沙。
我們為了這些事情不知道討論過多少次,爭取過多少次,可是都沒有結果,甚至那段時間,我有想過,是不是就要這樣結束了?難道就掙脫不開畢業季等同於“分手季”這個魔咒?
畢業前夕的某個下午,他在樓下打球,我和自己班裏的10個女生在宿舍陽台上聊天曬太陽,一個平時不怎麼說話的女生突然問我,小七,你男朋友叫什麼名字?我說羅少鵬啊,說這句話的時候我的眼睛一直沒有離開過球場,準確地說,沒離開那揮汗如雨的身影。
沒想那個女生問完我,對著樓下的球場大喊了一聲“羅少鵬”,然後我們全班女生一起喊了一句“我愛你”!
你能想象在一個狼多肉少的工科院校發生這一幕,會是多麼轟動的事,這句話喊完,球場一片沉寂,所有人的目光全看向我們陽台。然後,是雀躍的歡呼!
在一群男生的起哄中,我看到他抬起頭,對著我笑,和我跟他告白那個下午一樣的笑。那天晚上,我們牽著手在操場繞圈的時候,我知道,我們不會就這樣結束。
畢業散夥飯上我們都喝了很多酒,那天晚上我拖著他,怎麼都不肯回寢室。圍著教學樓一圈一圈地走,然後走遍學校的每一個角落,走累了就坐在操場上看星星。說了好多好多的話,想象著畢業以後我們分開兩地的生活,許給對方的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