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妃娘娘,你聽見了麼,家內已說了,她沒有。”當他再度轉過身的時候,臉色卻已隻剩下一絲冰白:“陛下,太後。嘉妃娘娘造謠生事,離間君臣關係,中傷臣妻,請陛下親自處置!”

這句話,明麵上是請求,這般語氣與用詞,卻可以說得上脅迫了。

徐芷妤瞳孔倏然收縮:“顧長卿!你無憑無據,何以證明薑氏清白,斷言本宮造謠生事?”

顧長卿微微一笑道:“我說沒有,就是沒有。念念與我情深義重,不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原丞相大人卻也是拿不出證據啊。”徐芷妤沉默一瞬後,堪堪冷笑起來,“顧丞相,那你……也不過如此嘛。本宮原以為丞相大人神通廣大,原來連自己的女人也保護不了。”

徐芷妤心中萬分刺痛,此時已有些口不擇言了,便是太後,也露出不讚同的神情來。青雪幾度暗示娘娘注意言辭,徐芷妤卻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去。

她隻是想發泄罷了!

她說薑氏勾引,薑氏便就是有罪了!若不是她主動勾引,顧長卿又怎會著了她的道兒?

薑念念瞧著女主,卻覺得她有些神誌失常了。她從未看過一個人會這樣,不停麻痹自己,卻能將髒水拚命的往旁人身上潑。

“徐子貿。”顧長卿忽然沉聲道。

徐子貿神色一凜:“大人有什麼吩咐?”

顧長卿直視著徐芷妤的眼睛,一字一句,冷淡道:“就將嘉妃娘娘身邊的大宮女即刻帶入慎刑司,命人嚴刑拷打,問出謠言究竟是誰傳出。若敢有一句虛言,便割了她的舌頭!”

他微微一頓,又說:“便是今晚,我要結果。”

徐子貿先是一驚,繼而道:“卑職遵命。”

薑念念心中自然知道顧長卿這麼做,是為了將女主的臉踩在地上摩擦。卻也忍不住提醒:“大人,太後還在這兒呢。”

顧長卿唇角微抿,轉向了太後,反倒是問:“太後身為六宮之主,此事原該娘娘出麵。隻是,想必太後更是希望找出真相,所以臣這麼做,娘娘也是支持的罷?”

太後僵立在原地半晌,看著丞相的舉動,心底升起幾分怒意,一口氣都沒有順下去。“你既是丞相,也不該動後宮的人。”她終是沉聲說。

徐芷妤聽聞顧長卿要對青雪用刑,早已是驚懼得錯愕起來,此時聽見太後的話,倒像是抓住救命稻草,跪下身去磕頭說:“太後所言極是!丞相隻是外臣,求太後萬不可讓丞相插手此事……太後娘娘,求您三思啊!”

顧長卿卻迫視著她說:“流言是從嘉妃娘娘嘴裏說出的,若臣不細細盤問,又怎麼還念念清白?”

“哀家可替你盤問,再還丞相一個真相。”太後瞧著他,勉強說:“此事便交給哀家,丞相意下如何?”

“不必了,”顧長卿卻說:“若臣不插手,恐怕太後也是理不清的。宮中謠傳宸妃的流言,敢問太後,何時肅清了?”

太後聲音一哽。

當聽到這句話時,徐芷妤終於不可置信的抬起頭來,秀美的臉上隻餘下灰敗。可是顧長卿那張清俊的臉上,什麼表情也沒有。

他一點沒有顧及她的驚惶,半蹲下身來,瞧著她,嘴唇一動道:“娘娘忘了麼,臣提醒過娘娘。無論是誰敢冒犯夫人,我便會要她生償。——更何況,竟還有人敢造謠中傷她!”

顧長卿眸色冷淡到極致,有些陰沉。這樣的眼神隻讓徐芷妤覺得,便是讓顧長卿立時殺了她,他也是做得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