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王就是恒王,心思也比別人細膩。
白惜棠無事不獻殷勤的作風被他一眼看穿,她也懶怠遮遮掩掩,也沒有必要遮遮掩掩。
所謂民以食為天,吃飯不可恥。
她嘿嘿一笑,“我肚子餓了。”
舒子聖:“……”,莫名感覺頭更痛了。
他無奈的揉揉太陽穴,一口悶氣差點沒把他憋出內傷。
罷了罷了,君子不與小人計較。
正欲喚八忠進來,趕巧兒,八忠自個兒笑嘻嘻的進來了。
他圓圓的團子臉肉嘟嘟,露出八顆牙齒,像每日那般朝氣蓬勃,“爺,朝食我給您送來了。”
說罷,他瞧見坐在一旁的白惜棠,笑得燦爛,“狗爹,您的那份我也送來了。”
恩,算他還有良心。
白惜棠笑著點頭,起身準備隨他一道往外去。
舒子聖卻不有動作。
八忠見他專注的模樣,關懷的話送到嘴邊,又吞了回去,不敢打擾。
一切被白惜棠納入眼中。
她看一眼晨光中端坐的人,問道:“恒王大人,你不吃?”
她直爽慣了,也並非這個世界的人,骨子裏便沒有八忠那般拘謹死板,想說什麼十分直截了當。
此話一出。
八忠的表情亮了亮,狗爹是在關心爺?
舒子聖的手頓了頓,“你先吃。”
口氣依舊冷淡,卻似乎比以往溫柔。
白惜棠聞言,也不多說,隨八忠一起出了裏屋,換衣梳洗後坐在桌前吃朝食。
她的每一頓飯都會有一小碟核桃酥,而她每一次吃飯首先吃的也是核桃酥。
不顧形象的用手撚起一塊,咬一口,香酥美味。
遇上吃的,白惜棠總是心情大好,眉眼也不住彎成月牙狀。
這時,舒子聖終於完成文章,從裏屋出來。
他一宿沒睡,眼下有淺淺的一層陰翳,縱使這般,也絲毫不會讓人感到他有半分疲憊,好似他就是個鐵人,無論徹夜未眠還是別的什麼,都無法影響他的精神氣。
白惜棠感歎他的強大,心裏卻也生了幾分同病相憐之感。
因為她經曆過,所以她曉得,一個人再強大也是人,在別人麵前無論有多麼令人難以望其項背,人後也隻是一個脆弱的生命罷了。
不過這也隻是她單方麵的臆想而已,她並未見過舒子聖人後的模樣,或許有些人生來便是如此強大,像他這種普通人根本無法知曉。
很快收回自己“同病相憐”的奇怪想法,白惜棠看他緩步而來,然後走過自己,沒有在她為他留的座位旁坐下。
不吃早餐就要出去?
白惜棠挑眉,見他真停也不停的背影,吞下嘴裏的核桃酥道:“恒王大人,吃了再走吧?”
說罷,她拿起一塊核桃酥遞給舒子聖。
雖然這廝不把她當人看很讓人窩火,但她吃人家的住人家的,多少也該禮貌性的客氣客氣,否則不就和他一樣沒人性了麼?
舒子聖駐足,轉身,一隻沾了碎屑的嫩白小手捏著酥餅放在他麵前,再看這隻手的主人,滿嘴碎屑……
他眉頭皺了皺,“你自己吃吧。”,然後闊步離去。
時光無限好,美事何其多。
白惜棠看著浸入晨光裏的修長背影,嘿嘿一笑,“吃不下最好,看你還敢讓姑奶奶服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