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狩獵大會在即(1 / 2)

白惜棠表情惶恐,“萬萬不敢。”

那老太監瞧她一副膽小的模樣,不疑有他,問道:“那你為何不接旨?”

白惜棠聞言,頓了頓,稍稍抬頭,斜眼看跪在一旁的白鬆。

她這個角度,老太監剛好能看清她的表情。她像是有什麼顧慮,支支吾吾不敢說。

老太監給她提氣兒,朗聲道:“怕什麼?說!”

白惜棠稱是,緩緩道:“我爹說……我做得不對,我不敢接旨。”

“什麼?!”老太監拖長尾音,銳利的目光落在白鬆身上,“依白老將軍的意思,皇上做的決定有誤?”

白鬆一抖,忙了磕個響頭,“末將不敢,末將不敢呐!”

他拱手,表情忠心耿耿,“皇上英明神武,末將怎會對皇上的決定有疑?是犬子誤解了末將的意思,還望公公明斷。”

“哦?”老太監斜睨白惜棠一眼,“白惜輝,你倒與雜家說說,白老將軍是怎的與你說道?竟讓你誤會了?”

這一問,白鬆臉色頓時變了變。

如今恒王被刺與杜家送去的小妾有關,杜家雖可推脫不是主謀,但教導無方傷了皇子也是重罪一條。更何況二王爺與杜家不和,斷然不會放過此次整治杜家的機會,想來杜家又要損失一員。

而白家又與杜家世代交好,白鬆教育“白惜輝”,定然與此事脫不了幹係,畢竟“白惜輝”在捉拿凶手的過程中起著至關重要的作用,否則,皇上也不會賞賜於她。

簡單了表達,白鬆是站在杜國公一邊的,才有了白惜棠救了二王爺卻不接聖旨的行為。

老太監在宮中摸爬滾打,能做到今天的位置也不是個軟角色,其中理兒已經分析得清清楚楚。

但很多話是不能放在明麵上講的,白家縱然落敗,不也還有個“白惜輝”麼?誰知以後風水輪流轉,皇上跟前的心腹又會變成誰呢?

於是,兩雙眼神色各異的盯著白惜棠,隻等她答案。

白惜棠磨了磨,看她爹一眼,笑了,“既然爹如此說,那必是我自己領悟錯了,還望爹今後與孩兒說理兒,能仔細著些,好讓孩兒清楚明白,省得鬧出這樣的誤會,再有下次就不好了。”

她明眸中藏了一絲捉摸不透的異色,轉頭看白鬆,“爹,您說是不是?”

這擺明了在讓白鬆下次待她掂量些。

兒子教育老子,在父為尊的古代哪有如此道理?

白鬆聞言,氣得吹胡子瞪眼,臉紅脖子粗。當著一幹人等的麵,叫他老臉往哪兒擱?

白惜棠卻似是不懂,眨著一雙無辜的眼,重複道:“爹,是不是呀?”

他敢答不是麼?

若不應下,那就是指責皇上糊塗,是殺頭的大罪。

白鬆縱然怒發衝冠,也不得不牽強的扯出笑臉,“是。”

如此,白惜棠才肯伸出一雙素白的手,接過聖旨,似是純真的道:“謝謝公公,若非您來,我還差點誤會了父親的意思呢。”

那老太監嗬嗬笑一聲,算是明白一個衰落的白家,一個體弱多病、半死不活的白惜輝為何會再次入了皇上的眼。

這個大公子,可不簡單!

老太監一甩浮塵,“不必謝謝雜家,要謝,便謝謝皇上,雜家不過一心為皇上辦事兒罷了。”

他意味深長的話語落,轉身走幾步,又停下,“對了,三日後皇上要到獵場狩獵,邀請各臣子攜家眷一同射獵,白大公子莫要忘了。”

舒子聖果然還有點良心,這次狩獵沒讓老皇帝拉下她。

白惜棠掀唇,笑容明媚,“謝公公。”

一群人浩浩湯湯而來,浩浩湯湯而去。

不歸院恢複平日的冷清,夏末的風過,伴著炊煙,顯得幾許冷清。

白惜棠拍拍衫子上的泥土,白鬆忽然一巴掌扇在她臉上。

“啪!”

清脆的響聲響徹雲霄,白惜棠淡粉色的唇角滲出一條細細的血溪。

他用了十足的勁,白惜棠有一瞬間幾乎聽不見四周的風聲與鳥鳴。

痛,很痛。

她俊俏消瘦的臉頰青紫的掌印十分明顯,就連旁觀的紅棗和春月隔著遠遠的距離都能感覺到火辣辣的疼。

然而白惜棠隻是晃了晃身形,便漸漸站穩,仿佛沒有感覺一般,抬眼,明眸毫無波瀾,冷靜得出奇。

“爹,公公還沒走,您確定您如此做妥當?”她細眉微挑,不再是警告,已經是威脅。

白鬆的身影一愣,沉著老臉暗罵,“不孝子!老夫怎會生出你這麼個不孝子?早知如此,老夫就該在你娘懷你的時候讓她墮胎,否則也不會有你這個孽子!”

“很可惜,你讓我生出來了。”白惜棠揚唇,擦掉唇角的血,“不過我很想知道,在爹的心目中,什麼樣的兒子才算孝子?”

任打任罵從不還手?

還是用生命去換,讓白家作杜家的一個附屬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