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夜飯,情話(1 / 2)

秋夜涼,霧重。

馬車不緊不慢的行駛在空無一饒坊道上,車軸有節奏的滾動,馬蹄輕快,車內卻寂靜無聲。

白惜棠與舒子聖並排而坐,她出門時穿得少,在河邊受了寒,經車窗縫灌入的風吹拂,不禁打了個冷戰。

斜眼瞧見安靜躺在舒子聖身旁的大氅,她彎眼一笑,對上他正巧看過來的視線。

忽明忽暗之中,她眸比月,眉似柳,銀色麵具下嬌嫩的唇如春風吹開的桃花,那俏皮的笑顏這般望著,舒子聖幹咳一聲,“怎麼?”,明知故問。

白惜棠倒也不覺害羞,素來臉皮厚慣了,不過還知道委婉一點,“恒王大人,我有個的建議。”

舒子聖一聽,便曉得她肚子裏又在打算盤,不冷不熱的語氣帶了絲絲不易察覺的配合意味,“不妨來聽聽。”

白惜棠嘿嘿兩聲,理不直氣也壯的道:“俗話物盡其用,方才不失其價值,您貴為王爺,心胸寬廣,好東西多了,自然也不在意那麼一兩件,可它們被擱置了,便是浪費了,多可惜。”

言罷微微一歎,臉感慨萬千的瞧一下大氅,再瞧一下,仿佛在憶千古之事,心生愁緒。

舒子聖如風似水的眸默默凝望她,黑暗裏幾許光華流轉,唇角不自覺揚上三分,“你倒是有膽子從爺這裏要東西。”

白惜棠聞言一咋,“哪能這麼哩?我不過感懷感懷,人家不給的我還要搶麼?”

能把歪理硬掰成這般,舒子聖所見,唯此一人。

他收斂笑意,板著臉,把大氅看似嫌棄的隨手扔給她,實則落在她懷中力道極輕。

“賞你了。”

白惜棠懷中暖,掀唇,率性灑脫,她在舒子聖麵前似乎從來不會繞彎。一來深知繞不過恒王大人,二來他對她的脾性極其了解,也不必畫多餘的圈,省得累了心神。

她眯眼笑得歡快,“多謝恒王大人恩賜。”

旋即將大氅披在身上,被柔軟的皮毛包裹,幽幽的清香熟悉而暖人,白惜棠的笑意漸濃。

此刻的月兒明媚,車內安靜明暗間隻有彼茨呼吸,均勻而平緩。

舒子聖不語,白惜棠亦不語。

沉默片刻,外麵傳來車夫勒馬的聲音。

白惜棠跳下馬車,入目一行熟悉的燙金字——春風與月。

那夜的淡紫色花海,皓月當空,橋流水,一盞蓮花燈,二人對飲,旖旎的畫麵浮現腦海,雖是不記得之後的事,但感覺還在,仿佛用烙鐵烙在了心底深處,一輩子無法抹平。

白惜棠愣了愣,舒子聖已然上前,屋中的廝似是有所感知,畢恭畢敬的打開門,看出修養極好,不卑不亢的俯首施禮,“王爺,公子。”

罷,轉身提起引路的燈籠在前,步伐不快不慢,光正好照在舒子聖跟前,又與舒子聖保持著適當的距離,顯然十分熟悉主子的習慣,哪怕是步伐。

“又想吃酒了?”白惜棠探頭,舒子聖停下來審視她。

“你想吃,還是本王想?”

白惜棠環顧靜謐的院,淡紫色的花朵已然衰敗,唯有樓廊與路邊的秋菊傲然盛放,和著水流潺潺,淡雅的香氣纏繞而來,沁心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