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八章 徹夜趕路(1 / 2)

“嗯?”白惜棠將玉佩取出,纖纖素手摩擦,冰涼潤澤,“父親與杜伯父交好,這般話又是如何?”

“你當真不知?”白鬆歎息。

白惜棠當然不會不知。她與杜家三番五次起衝突,助舒子聖打壓國公府,杜家自是沒得如此大肚,不計前嫌,與白家依然如一家。雖打壓杜家並非其本意,又是他們用杜知心陷害在先,但事已至此,再論過往終歸徒然。

此番與胡人一戰,她奉命前往滁州運糧,依白鬆之意,縱使有玉佩,也不定好借罷?

別了白鬆,白惜棠回不歸院修整,好好睡一覺,明日一早帶兵先行滁州。

沐浴更衣畢了,她卻反常沒得睡意,便懶懶裹了件裘衣於樹下坐。

春月那丫頭多愁善感,得知她即將出征的消息,已經哭過一回,待她入院,眼眶紅紅又哭一回,此刻不見人影,不曉得又躲到哪裏偷偷抹眼淚了。

白惜棠擔心著,紅棗端了酒菜擺放麵前,勸慰道:“大公子,奴婢會照顧好春月的,您不必擔心。但夜深露重,您須早早歇下,明日方才有精力趕路。”

白惜棠明眸微抬,輕輕答應,瞧一眼浩瀚際,濃重的墨暈染不開,無星,無月,心中不知為何卻難受得緊。

半晌,又聽得紅棗溫和道:“大公子可是在想恒王?”

是嗎?這般明顯?

白惜棠斂眉,倒一杯酒一飲而盡,不答話。

“昨日老爺命奴婢去為您置備物什,正巧路過恒王府,見恒王打馬打得很急,模樣甚是慌張。”紅棗眸光暗淡,語塞片刻,幾許惆悵傾吐,“奴婢從未見過恒王大人何時這般緊張過。”

白惜棠撩眼,細細看她,見其憂愁濃重,一時不知作何回答,終輕輕歎息,“恒王與我,不過棋手與棋子,如此緊張,應是有急是罷。”

“嗯。”紅棗漫不經心點頭,為她再斟酒,“大公子,奴婢有一事不解,不知您可否告知?”

“嗯?”

“許是奴婢逾越。”紅棗沉吟片刻,認真望著她,“您與恒王,當真沒有半點情愛?”

“你為何……”白惜棠悠然將她望著,但見樹影重重,橙光淺淺,紅棗目不轉睛,神色篤然,她話到唇邊,又咽回去。

“我與恒王皆是男子,他的脾性你曉得,我的性子你亦是清楚,諸多權勢紛擾繁雜,一樁樁一件件,受之不及,我們之間,真的有情愛?”她明眸似繁星點綴其中,裝了萬千銀河,遊離不定,瞧著紅棗,一番肺腑,似是問她,又似是問自己。

“大公子……”

“色不早了,我便歇下了。”白惜棠起身,退了裘衣給紅棗披上,“今後我不在府中,這不歸院便靠你了。雖然簇看來一無所有,卻還是一個窩,我們的棲息之所。至於春月那丫頭,也勞煩你多用些心思。”

紅棗有些哽咽,抿唇麵含愧色,未看她,“大公子放心,不歸院亦是我歸處,自當竭力安守。而春月與我情同姐妹,她雖多愁善感,但也懂事,我會照顧好她的。”

“如此,我便放心了。”白惜棠點頭,步伐沉重,緩緩入院,合上大門。

寒風蕭瑟了一夜,次日卻是個明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