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惜棠沒殺過人,也從未真正有過奪人性命之心,她一直堅定眾生平等,人人有最基本的生存權利。可她發現她從一開始就錯了。在這個弱肉強食的時代,她所秉持的平等就是讓他人殘害自己的致命弱點,如果她不能真正強大起來,並保護自己,那麼,一切不過空談。
她欠舒子聖太多,要是他死了,她不會安心!
反手,一刀淩厲而下,胡人躲閃不及,胸口被劃開一道血口,鮮紅的液體頓時侵染毛皮,耀眼刺目。
滾燙的紅腥甜濃膩,濺射在白惜棠白得近乎雲一般的臉上,銀色的麵具上,似嫣紅的毒花,豔麗而致命。
此刻,終於有胡人反應過來,不知罵了一句什麼,三四大漢持刀而上,相繼朝白惜棠揮下。
頭領胡人甲大喝一聲,他們似有什麼顧慮一瞬,白惜棠趁此空隙側滾而出,抓起阿梁尚未被倒出草藥的竹簍喊道:“快跑!”
阿梁從未見過性子平和的督運竟會有這般氣力和身手,不過反應迅速的隨白惜棠直奔下山。
“啪”白惜棠拉響信號,一縷白煙升天,在空中炸響紅色星火。
眼下她受了傷,山路崎嶇濕滑,與胡人纏鬥實在是下下策,唯有快速原路返回請求支援,才能保住藥草。
狂呼的風如利刃刮過臉頰,皮膚皸裂,顧不上疼痛,她隻知若錯過這次機會被胡人抓走,後果不堪設想!
不過好在胡人身體較為龐大,且常年馳騁草原,不適應山路,下山動作明顯比她們慢。
一線生機在前,突然,一支利箭破空飛射,目標直指白惜棠。
但越是危機時刻,白惜棠越是冷靜,她眼疾手快稍稍躬身,不及躲過,突然聽得阿梁大喊一聲,“督運小心!”,同時,一個黑影撲來,欲替她擋下此箭。
白惜棠驀然大驚,躲閃的動作轉為推開阿梁,箭尖自小腿劃過,白惜棠與阿梁雙雙從山上滾落,然後衝撞在樹幹上,鈍痛劇增。
有人加害還於她!
但那支箭並非朝她命門,不過是為了讓她慢下來,被胡人捉到。是誰?讓她被胡人抓去有何目的?
白惜棠昏沉欲起身,彎刀已然橫在她頸上。
順著白森森的刀刃,刀柄抬頭,胡人甲額角青筋暴跳,壓抑著怒火,“兩日後,我要你不得好死!”
說罷,他一腳踢在阿梁身上,“滾回去報信!如若兩日後舒子聖不來,老子便殺了這小白臉!”
阿梁翻滾幾圈,又砸在下一棵樹上,搖搖晃晃爬起來,還想上前,白惜棠對他搖搖頭,他會意,抓起竹簍準備回身,胡人甲道:“慢著!草藥放下,如果他不得解毒,死了雖然叫老子遺憾沒能親手殺了他血祭老子弟弟,卻也大快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