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衣服襤褸的中年男人提著一個箱子等到火車最後發動的一刻才上了車門。隨即他在他的座位上坐了下來,眼神謹慎地向四周望了一眼,便拉高了衣領,將頭埋在放在大腿上的箱子之上,假裝睡覺。
這時,七八個民工模樣的人漸漸走進了車廂,參差不齊地紛紛在他身旁坐下。中年男人稍微有些驚覺,正想反應,一隻手便已搭在他的肩頭。
張斌取下了帽子,微笑地看著他說:“你好啊!又見麵了,我們是來幫你抓畜生的。”
那人臉色瞬間慘白,正是張斌和小劍昨晚在房間裏看到的那張“劉全”的臉,他掙紮著跳起來就欲逃跑,但幾個便衣立即就撲了過來,瞬間把他壓倒在地,一雙錚亮的手銬很快便拷上了他的雙手。
“假劉全”再次抬起臉來,嘴裏依然狡辯:“你們憑什麼抓我?我犯了什麼法?你們有證據嗎?”
張斌蹲下身子,表情嚴肅地看著他:“你要證據嗎?那你給我好好聽著,看我今天說的是不是跟你昨晚做的一模一樣。”
張斌緩緩地說:“你原先便跟李孝約定好要在昨晚盜竊農場。你們兩人內外呼應,李孝熟悉農場的情況,知道昨晚九點多鍾的時候全部人都在樓下炒茶,於是你便沿著排水管爬到四樓李孝指定的房間去,竊盜了保險櫃和其他財物。但這期間李麗卻提前上了樓來,於是你驚慌之下便殺了李麗滅口。李麗的呼叫驚動了樓下的人,或許你爬上樓的時候就已經發現水管的螺絲鬆動了,再爬下去相當危險,所以這時候你並沒有繼續爬排水管逃走,而是直接跑到樓道對麵的房間藏了起來。”
“你藏在房間裏後,通過鑰匙孔觀察著對麵房間和樓道裏的動靜。警察來了都以為你爬窗逃走了,所以並沒有立即搜樓。之後不久劉全就暈了過去,李孝當時可能還不知道你並沒逃走,於是他把劉全扶進了你所在的的房間。這期間劉全可能醒了過來,發現了你,於是你和李孝驚慌之下隻好把他也殺死,然後把他的屍體裝進了那些裝茶葉用的木屑桶中。接下來我和小劍就趕到了,我們第一時間就掉進了你和李孝布置好的陷阱之中。關鍵就在這裏,當時我們三個先到的隊員見過劉全,親眼看到他暈了過去被扶進了房間,當他們告訴我劉全在另外一個房間休息的時候,我和小劍就自然而然地以為那房間裏的人便是劉全。你換上了劉全的衣服,然後李孝主動帶我和小劍來見你,當時你們兩人出色的演技確實是瞞過了我和小劍,所以我們那時候都以為劉全還活著。”
張斌說到這裏,情緒有點激憤:“於是我就這樣被你擺了一道,思考問題的方向饒了許多個錯彎。當我們以為這隻是一宗普通的入室盜竊殺人案而收隊離開農莊後,你便再次把劉全的衣服換了過來,然後把他的臉徹底刮花,加上你的個子跟劉全差不多,這樣就讓我很難在短時間裏發現你並不是劉全來,給你爭取了逃跑的時間。你帶著李孝逃跑,就又讓我們以為李孝是畏罪潛逃,混淆我們破案的方向,然後在後山的時候你可能趁他不注意將他推下了山崖殺人滅口。這樣一來,你不僅可以獨吞了贓款而且讓所有關於你的線索,都突然斷了,除了我和小劍,沒有人知道你昨晚去過農莊,而等到我和小劍發現你並不是劉全來,你早就逃之夭夭了,你說,事情的經過,是不是這樣呢?如果你嫌證據不夠,等到現場的指紋鑒定完畢後,你再去法庭跟法官說吧。”
假劉全目瞪口呆地聽張斌說完,終於眼神沮喪長歎了一口氣,慢慢低下了頭,無言地任由警察將他押下了火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