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天曾經告訴麵前這個年輕狂熱的追求者。省略。
下午三點鍾,天天洗完了澡,一個人坐在窗邊發呆。莊喆也匆匆洗完了,很笨拙地在天天麵前坐下了。
一旦兩個人有了些身體接觸,莊喆便更覺得,他是天天的男人了,他要用他的方式來實現天天的所有心願。
“天天,你希望我去告訴警察?”莊喆輕聲問,“我會努力去找到更多證據的!”
天天原本愣愣的,瞧著深秋北京陰霾的天空。這會兒他看了莊喆。
“你會把他送進監獄嗎?”天天輕聲問他。
莊喆忙點頭。
天天想了想。
“我前幾天,想去他的公司,看看有沒有什麼東西能證明他有罪……”天天說著說著,停了一會兒,“但他已經不讓我靠近了。”
莊喆的心,因為天天失落的語氣,又興奮得顫栗。
“天天,”莊喆惋惜道,“你對雲老板……對梁丘雲,真的是癡心一片。”
天天看他。
“癡心一片?”天天問。
那梁丘雲對他呢,這麼多年,到底全都是虛情假意,還是假意裏也曾有過捉『摸』不透的真心?
梁丘雲說,等我安安靜靜地結完婚,處理完這邊的事,以後再找你。
下午五點鍾,天開始暗了。天天站在衣櫃前頭換衣服,莊喆打開橘子汽水給他喝,天天看了一眼,沒喝。
“天天,你明天要去幹什麼?”莊喆問。
天天穿上一件織有白天鵝圖案的漂亮童話『毛』衣。
“那……你今天晚上去幹什麼?”莊喆問。
“我有好多地方要去……”天天穿好了一條緊身褲,輕聲道。他走回房間裏,低頭拿手機,給助理貝貝發了條信息。
“你去哪兒,我送你。”莊喆說。
天天低頭在一片狼藉的酒店地毯上找他的鞋子。
天天已經在這個房間裏獨自住了快兩個月了。
莊喆見天天要出門,也忙收拾他的東西。他匆匆穿好自己的衣褲,抱起dv,把幾瓶橘子汽水給天天留在房間裏了。他從桌上拿起天天交給他的白『色』手機。
天天在一旁站著,這會兒忽然抬起胳膊,抹了一下自己的眼睛。
“怎麼了,天天。”莊喆說。
天天搖了搖頭,他往房門外走去。
“梁丘雲,你沒有資格,讓我走。沒有我,你早就下十八層地獄了。你不應該想忘記我……一直以來我都覺得,除了我以外,世上根本沒有人了解真正的你,湯貞、陳小嫻、你爸、你媽、你的影『迷』,他們全都不了解你,而我現在發現,其實我也從不了解你。”
“你想好好結婚,想讓我放過你,你覺得我會乖乖的讓你好過。梁丘雲,你知道嗎,我不是湯貞啊。”
六點鍾,地鐵出口湧出大批的人流。這個周六,夜幕籠罩下,越來越多的歌『迷』在會場外齊聚了,老的少的,男的女的,形單影隻的,拖家帶口的。有的人有門票,目標明確,直接去排隊地點,更多的人沒有票子,他們頂著寒風在會場大屏幕外,相互之間聊天,聚在一起,用手機播放 mattias 的音樂,過了一會兒,有街頭樂隊開始在現場演出了。
演出後台也熱鬧的,不時有新的花籃送進來,擠在走廊的兩側。紀錄片攝影師在後台拍攝這些花籃,又被身後新進來的保安推開了。
人群中空出一大片空地來,幾位身著燕尾服的馴馬師牽著馬兒,走下車廂,進了後台。待會兒演唱會開場時,他們將要在數萬觀眾麵前依照著開場《如夢》的鼓樂前奏,表演已經排練了近百次的盛裝舞步。
郭小莉仍然擔心得很,她走到人群前麵,抬頭瞧著那馬一個個這樣高,這樣大,萬一現場出什麼踩踏事故怎麼辦。“這真的不會受驚嗎?”她問。
馬場老板艾文濤穿一身高級西裝,他瞧著馬,臉上喜滋滋的,對這位郭阿姨打起了包票:“阿姨,您就放心吧!我這請的可都是世界一流的師傅,世界一流的馬!奧運會級別的!我這可是為了明年給周世友叔叔表演準備的!”
溫心在化妝室裏幫祁祿翻折衣領,然後是公司兩位也將在今晚上台的練習生小朋友——康凜已經上了妝,一雙大眼睛眨巴著,明顯對自己的初次舞台表演十分期待。
俞小宇則在旁邊皺著眉頭接聽電話。媽媽和姐姐在電話裏尖叫著,說待會兒要在場下看小宇好好表現。俞小宇哭著一張臉,嘟囔:“不要……我緊張起來了……”
肖揚穿著一身綴了亮片的打歌服,笑著從湯貞老師的化妝間裏出來,進了祁祿前輩的化妝間。“那倆小孩!”他手扶在門邊兒,笑道,“湯貞老師化妝間裏有西瓜拚盤,吃不吃啊!”
康凜一聽“湯貞老師”,俞小宇一聽“西瓜”,都很興奮,跑著離開溫心,出門跑去湯貞老師的房間。
肖揚轉頭瞧著他倆背影,笑嗬嗬的。肖揚在亞星當了那麼多年老幺,在兩個練習生跟前終於也是前輩了。
溫心緊張著追出去:“小宇,你注意一點,不要把演出服弄髒了!”
祁祿自己站在鏡子前,他抬起頭,忽然瞧見了鏡子裏的自己。他穿著一身演出服,這演出服繡著金邊,和記憶裏一件打歌服樣子有點像。
深夜,司機開得過響的電台球賽轉播,成員們正為第一次演出而慶祝著,忽然就是天翻地覆的碰撞。
“祿祿,”一個熟悉的聲音,在祁祿掩護住的座位下麵害怕地哭道,“祿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