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去借了一隻貓來,也沒問人家這貓那啥不那啥的,就是湊巧趕上了,我有什麼辦法。來,我幫你捂著耳朵吧。”他伸出一雙大手,把她的小手替換下來。阿音實在熬不住了,就偎在他的掌心裏睡著了。
天亮之後,把貓還了回去,屋裏的老鼠也沒了,這下總算把問題解決了。阿音沒睡好,精神頭不足,看起來我見猶憐,讓人特別想抱著她睡一覺。
“要不咱倆插上門睡個回籠覺?”大獵戶提議。
“算了吧,我都答應人家今天教她做胭脂了,你還是去山裏打獵吧。”阿音一邊打著嗬欠,一邊推著他往外走,正碰上興高采烈的明玉。
“嫂子,你沒睡好嗎,要不我改天再來。”明玉懂事地說道。
“不用,我正等著你呢,快進來吧。”阿音熱情地招呼她進來,順便送走了明皓。
明玉聰明有禮貌,阿音很喜歡她,問了問年紀,才知道比自己小一歲,跟妹妹婉蓉同歲。阿音耐心地教她把花瓣曬到什麼程度,如何配料,如何磨製,很快就做好了一盒。
“這是簡單的製法,也能用,但是放不長久,最多能放十來天。你按我教你的法子做,能放一年沒問題的。”阿音笑嘻嘻地說道。
“好啊,回頭我慢慢曬花,做好了就拿來給你瞧瞧。嫂子,你彈琴真好聽,我祖母過世以前,我也學過彈琴,可是彈得比你差遠了。”明玉掃了一眼桌子上的琴盒,滿眼希冀。
阿音此刻心情好,就把瑤琴拿了出來:“明玉,你來彈一下我聽聽。”
明玉有點不好意思:“那我彈得不好你別笑我呀。”
“瞧你說的,我怎會笑你呢?”阿音挺喜歡這個妹妹,就認真的聽她彈了一首曲子,並略作指點,然後在明玉的請求下,彈起了那天晚上在回音壁彈奏的《明月清流》。
“此曲悠悠切切,汩汩湯湯,嫂子是想家了吧。”彈到一半,明磊突然站在了小院門口。
阿音一愣,手上停住。明玉邊起身迎了上去:“哥,你怎麼來了?”
“我見你總也不回家,就過來瞧瞧,正好碰上嫂子彈琴,有幸聆聽。嫂子,不知我能否坐在院子裏聽呢?”明磊滿臉微笑地走到銀杏樹底下。
阿音心裏有點堵,對這個不速之客並不歡迎。明皓不在家,他卻要進來聽琴,這算怎麼回事?
明玉見阿音沉著臉,暫時沒說話。就猜出她心裏不樂意了,趕忙打圓場:“快中午了,我也該回家了,今日我先回去吧,嫂子,改天我再來找你。”
阿音點點頭,把瑤琴收回琴盒裏。明磊眼中閃過濃濃的失望和一絲不甘,暗暗咬著牙轉身,卻和扛著一隻野山羊進來的明皓差點撞上。
野山羊脖頸上插著一支箭,順著箭杆滴滴答答地往下滴著血,明皓身上也沾了一些。看見明磊,他腳步一頓:“你怎麼來了,找我有事?”
明磊抬眸觸碰了一下他的眼神,就有點扛不住了,垂眸道:“我是來叫明玉回家吃飯的。”說完,他抬手掩鼻,皺著眉頭走了出去。
明玉覺得有點尷尬,趕忙快步追了出去。走回家中,就對明磊不客氣地說道:“哥,你今天是怎麼了?我出門的時候跟你說了,今天碾子哥不在家,我去找嫂子學做胭脂。你追來做什麼,你要聽琴也該挑碾子哥在家的時候,這樣多不合適呀。”
明磊並不同意她的觀點:“有你在場,又不是孤男寡女,有什麼不合適的。你瞧那糙碾子,就是一個大老粗,林姑娘一看就是城裏的大家閨秀,他們倆在一起,根本就不般配。”
明玉沒想到他會說出來這樣的話,氣的直搖頭:“人家是夫妻,配不配也輪不到外人說話。再說了,碾子哥怎麼配不上嫂子啊,我覺得他倆特別配。你以前孤高自許也就罷了,現在怎麼變得沒有分寸了?”
“我看他們倆,怎麼看都不像夫妻,八成林姑娘就是被強迫的。”
明磊懶得再搭理她,氣哼哼地回了自己的房間,看著滿滿當當的書架子皺眉。空有鴻鵠誌,苦無報國門。令他一見鍾情的姑娘,卻是別人的娘子,怎麼就事事不順,樣樣窩心呢。
他對老天的不公拚命抱怨的時候,卻沒有考慮他的出現,有沒有給阿音帶來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