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驚聞(1 / 3)

第十六章 驚聞

可是電話裏自那一聲慘叫過後,就隻有老爺子驚恐的叫聲,撞翻桌子的砰啪聲,再有就是一種怪異的嘶嘶聲。仿佛什麼東西正被撕裂,安永星全身顫栗著,妻子惠賢驚醒了靠過來,柔聲的問:“你怎麼了?”

安永星打個冷戰,迫切的說:“爸爸出事了,趕緊收拾一下,我們回老家去,現在就回去。”

壽家村是一個小小的村莊,三麵靠山,極為偏僻,全村就十幾戶人家,有的房屋甚至都建到了山腰上,村裏不好生存,大多數人都搬到外地去了,隻留下一片閑置的空房。

崎嶇的山路甚為難走,車子行駛了一夜,天快亮的時候,安永星終於帶著老婆、兒子趕到了村口,再往前大約有五裏多路,道路不過四尺左右寬,到處都是石頭、土坑,有一處甚至還要從一塊大岩石上登上去才行,車子跟本駛不進去。也就在那裏,他還看到停著三輛警車,沒辦法隻有棄車步行。山溪緊貼著道路,像是兩條不規則的曲線,一直向山裏延伸進去。

安永星隻帶著兒子寧新來過兩次老家,壽寧新雖然已有二十多歲,但依然對這裏的一切充滿了好奇,他不知道父親為什麼帶他連夜回到老家,一路上東張西望,中途還偷偷給女友林清發了兩條短信,不過到了壽家村,手機就完全失去了信號,根本和一個玩具沒有什麼區別。

大山靜寂,到外都是不知明的野花,路的左麵是小溪,給一片蔓草掩蓋著,蔓草上都是小小的尖刺,稍有不慎,便會在手臂上、大腿上劃出幾道血痕,尖刺脫落,滯留在皮膚上,痛癢交加。再左就是大山,還有個山洞,那是當地農民礦工開采金礦廢棄的礦洞,裏麵一團漆黑。路的右麵則是一片階梯式的坡地,坡地上七零八落的座落著圓形土堆,那就是山裏人所謂的墳墓,這裏的人死後隻有土葬,各人家有各人家的墓地,但都沒有墓碑,就像他們生前那樣依然漠漠無聞。坡地上又是山,林木茂盛,偶爾從裏麵傳出幾聲鳥啼。古怪的叫聲讓人毛骨悚然。

寧新的目光自那片墳前掃過,蒿草叢裏似乎有什麼東西動了一下,他疑是眼花,仔細的盯著那裏瞧,那裏果然沒有再動。他鬆了口氣,向前走了幾步又回過頭,就在那兩墳的中間,三尺多高的蒿草忽然劇烈的晃動起來,好像是蒿草中隱藏了一隻手正在用力搖晃著。

寧新不敢再看,加快腳步向前行去,嘩嘩的聲音響在耳畔,他的心也隨著聲響劇烈的跳動著。終於,他咬咬牙,停住了腳步:“如果我不看清楚了,我永遠都無法解開這個謎。”他大踏步的跑回去,爬上牆頭,無視於父母親驚奇的叫聲,緩緩靠近了那處蒿草。

他繞過一處土墳,折下一棵蒿草,輕輕的拔開了那塊神秘地帶……

驀地,寧新發現了一雙眼睛,大大的,像是一對貓眼,卻比貓眼大了很多,他隻感覺眼前一黑,一個巨大的東西向他撲來。

他慌急中矮下身,那東西幾乎擦著他的頭飛了過去,回過頭時才看清,那是一隻巨大的鳥,翅膀展開,足有一米多寬。

“嗬,好大的一隻貓頭鷹。”安永星讚歎似的說了這麼一句,又補充了一句:“我們快點走,你爺爺他……唉……我還真有點擔心啊。”

不詳預感

老家大院的門口,站著一群人,都是些老弱婦幼給兩位警察攔在門外,其中一個駝背的中年漢子進進出出的走著,不時向遠處張望,他叫壽永善,是安永星請來照顧父親的同宗兄弟,似乎也是這村裏唯一一個看上去還有些力氣的人。他看到永星回來,遠遠的迎上,四個人先後停在老家大院的門口。

大院已經很舊了,破敗的門樓似乎隨時都會倒塌,門上紅漆剝落,這個院子門房、正房各八間,左側廂房四間,唯有右麵是堵高牆,永星上前說明了身份,一名高大的警官,自稱姓黃,將他請了進去。

老爺子死了,遺體在正房從左數第三個房間裏,是永善報的警,黃警官帶他進了屋。現場很亂,電話懸掛著,強烈的燈光映照出地上的一灘灘的血跡,斑紅刺眼,他的遺體就窩在一個牆角裏,臉部肌肉扭曲,雙眼瞪得大大的,幾乎要擠出眼框。身上衣服也給撕得破碎不堪,靠心髒的位置有一個拳頭大的血這是死者的心髒。上麵有人的齒痕,可以肯定的說是凶手殺人之後,吃掉了死者的大部分心洞,周邊的肉也有不少缺損。黃警官指著地上一塊核桃大的肉塊說:“凶手很殘忍,經過我們的屍檢人員鑒定,髒,而且死者身上還有多處咬傷,從中可以斷定是人的齒痕無疑。但從身上的其它傷痕來看,則更像是遭到了野獸的攻擊,如果單從這一點來分析,我更相信是給猴子抓傷的,因為人不會有那麼鋒利的尖爪。到目前為止,我們隻能說他的死很離奇,是我見過所有案例中從來沒遇到過的,我希望你們住在這裏要小心一點,因為它隨時都可能出現。至於遺體嗎?你們可以安葬了,案子我們會進一步偵破,還請節哀順變。”

永星的頭腦中一片空白,也許是父親的死給了他太大的打擊。警隊撤走以後,村子裏的人很快聚攏過來,老人們膽子大一些,為老爺子換了衣服。大家張羅著,終於在三天後,把遺體入土為安。

葬禮完畢後,村裏的人終於出了口長氣,各自回家。此時天已朦朦亮,永星他們一進門就發現一隻碩大的貓頭鷹候在那裏,永善連忙拿起棍子將它哄走,口裏連吐著口水,喃喃的說道:“夜貓子進宅,沒事不來,呸呸呸,晦氣。”老家的人很迷信,尤其是貓頭鷹、烏鴉這些鳥禽進宅,總認為會帶來血光之災,各人心頭均隱隱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噩夢

正房有四個房門,但農村人沒有什麼名稱,為了區分,也隻好以一二三四來冠名。老爺子死在三號房,永星住一號房,寧新住二號房。

一連三天的勞累,幾乎將永星一家三口都累垮了,寧新一頭倒在床上,也不知過了多少時候,朦朧中似乎有一個人悄無聲息的推開了門,走到他的床前,他想睜開眼看得仔細些,兩隻眼皮卻像掛了鉛似的,粘在一起,怎麼也睜不開。

那人輕輕撕開他的衣襟,一隻粗糙的大手在他胸前摸索著,尖硬的指甲劃過他的肌膚,像刀子一樣鋒利的切開他的胸肌。寧新想喊,那人捂住他的口,讓他發不出聲來,鮮血順著指甲劃過的肌膚,往兩肋流落。粘粘的,濕濕的,帶著一股濃重腥味慢慢的括散開來。那人伏低身子,冰冷的臉頰在他胸前廝磨,像情人的臉一樣細膩溫柔,似乎想讓他盡量不感到恐懼。鮮血粘在他的臉頰上,他轉過臉又湊過來濕熱的唇,輕輕親吻著傷口,慢慢的吮吸著血液,猛的一陣劇痛,胸口上已經給他咬下一口肉,他慢慢的咀嚼,沉悶的嚼食聲回響在耳際,讓寧新的心一陣陣劇烈的擅抖。

那人的手如鋼刀一般刺進寧新的心髒,寧新感到胸口一陣揪痛,清楚的看到他從自己的心髒裏取出一個拳頭大的東西捧在手上,鮮血淋漓,還在微微跳動著,咚咚的聲響依然強勁,但它已經不屬於他了。它屬於了那個人,因為那個人正在一口一口的咬食,恐怕用不了多長的時間,那顆寶貴的心髒就變成那人身體中最不值錢的一部分了。

那人吃完心髒,不知又從哪裏拿出一把斧子來,劈向他的腦門。寧新在這時明白了,他是要劈開我的腦袋,噬腦吸髓。每一斧子砍下來,他都聽到砰的一聲震響,跟著碎肉血沫從眼前飛過,濺得四處都是。

寧新再也無法忍受,猛的一掙,醒了過來,原來竟是南柯一夢。隻是夢中那清晰的斧頭,仍讓他餘悸未消,汗水更沾濕了床單。砰砰的響聲,依舊在耳畔不徐不即的響著。寧新想了很久才明白這聲音是真實的,遁著聲音尋去,才發覺聲音來自院外。寧新伏在門上,偷偷向院子裏打量,意外的發現父親正和那個照顧爺爺的仆人待在一起,站在廂房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