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最殘酷的溫柔(2 / 3)

“不要怕,霓兒,寡人在這裏陪著你。”南宮凜輕輕攬著她的肩膀,緩緩說道。他隱隱覺得滄霓似乎話裏有話,扶著她的肩膀,看向她有些閃躲的眼睛,蹙眉問道,“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你且但說無妨。”

滄霓忐忑地輕咬著下唇,有些尷尬地看了南宮凜一眼,低聲說道:“是……是茹言。”

“你說什麼?!”南宮凜的雙眼微微眯起,看向滄霓,他有些遲疑地說道,“茹言一直都是寡人的人,她應該不會……不對!霓兒,你說說看你的想法,寡人想聽你說說。”

南宮凜募地想起,茹言在侍奉當初的霓妃時,霓妃的胎象後來成了死胎……莫非跟茹言有關?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南宮凜勢必要將她除之而後快了。他緊緊地盯著滄霓,希望她能說出她所認為的看法來。

滄霓見南宮凜已經在等著自己的回答,輕咳一聲,低聲說道:“從前霓妃在世時,最後那天她想要陷害我,卻被我恰好摸到了她的脈搏,發現她腹中的胎兒是被藥物所致的死胎。但是她萬萬不該用此來陷害我,想要達到什麼目的。所以才會惹得表哥那樣生氣,霓妃最後也慘死了。後來,茹言便跟著我一直兢兢業業地做事,因為她效忠表哥你,所以我也是極度的相信她。”

說到這裏時,滄霓深深地看了南宮凜一眼,見他已經有所懷疑茹言的為人,便輕歎一聲,狀似感慨地說道:“表哥,我那麼不顧一切地愛著你,也對於與我一樣愛著你的人深有同感。比如皇後娘娘,她的身心都在你這裏。後來,我便發現,茹言在看著你時,目光裏散發出來的情愫跟皇後一般無二,心中雖有驚詫,卻也覺得這是人之常情。畢竟表哥是人中之龍,不但溫文爾雅,而且儀表堂堂,霓兒也是傾心太久,自然理解的。”

“再後來,我一次次地險些滑胎,先是道路上的鵝卵石,再是寢殿中的麝香,還有羹湯內的落胎藥,這些一係列的現象發生時,我仔細地聯想了一下所有人的動機,發現,隻有茹言神色慌張,似乎有什麼事情在隱瞞。”滄霓說到這裏,也不直接說就全是茹言做的,隻是停頓了一下,留給南宮凜時間去思考。

南宮凜的眼眸倏然變了顏色,他最討厭別人背叛自己,因為他害怕背叛的滋味。與其說是深惡痛絕,不如說是自己背叛過別人,所以害怕有些人會如法炮製地來背叛他。

回想起茹言在麵對他時,那深切地目光,似乎讓他從每個妃嬪的眼神裏也看到過類似的神情。茹言一直忠心耿耿地效忠自己,但是她對其他的妃嬪小主卻總是監視和保持懷疑……

想到這裏,南宮凜冷哼一聲,沉聲說道:“她究竟是不是真的有問題,寡人去試試就知道了。”

“表哥,你不要太生氣了,我也隻是疑心而已,所以最近睡得不大安穩。”滄霓仰起頭來,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他,試探地說道,“要不然,這件事情就這樣算了吧,你就當沒有聽說過。我平日裏多加注意就好,若是咱們的孩子果真沒這個福氣出世,那也不能怨天尤人的。”

“你這是說的什麼話,寡人的孩子便是龍子,肯定要健康的成長起來的。”南宮凜蹙眉說道。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肩膀,溫聲說道,“好了,這件事情寡人會去處理的。隻是,若真的是她一路在搞鬼,你身邊侍奉的人就少了。寡人是不是要再給你安排些真正妥帖的人進來?”

滄霓恬然地搖了搖頭,伸出玉臂攀上他的脖頸,輕輕靠在他的肩膀上,柔聲說道:“侍奉的人不在多,而在於忠心。其實,我自己照顧身子,可能事情會更簡單些。如果茹言真的有什麼錯誤的話,那這幾個月還是不要再往胭脂宮裏送人了,我怕都要怕死了。真恨不得自己能夠有三頭六臂,來抵擋這些災難。”

“都會過去的,放心吧。”南宮凜輕歎一聲,有些感慨地說道。

聞言,滄霓無聲淺笑,目光微微一沉,茹言,你能不能掌握住南宮凜的心,那就全靠你自己了。我難得為你鋪好了路子,隻看你如何去侍奉與效忠南宮凜了……

翌日晌午,長安城下起了大雪。皇宮裏一片雪白,大地都像是被刷了一層白色的油漆似的。

滄霓站在窗前,看在外麵的雪景。那些還在飄絮著的飛雪緩緩下落,最後埋入白色的雪地中,淡然,典雅。

“人已經去了?”她淡淡地問道。

嫣雯聽滄霓這樣一問,微微垂下頭,恭謹地說道:“是,剛才何公公前來,說陛下有東西要送給娘娘,讓派人去取。奴婢剛想安排人,茹言便自告奮勇地去了。”

“真是迫不及待呢。”滄霓微微垂眸,伸出手去,用護甲掛著窗邊有些舊了的油漆,莞爾輕笑道。

“就是,奴婢也搞不懂她為什麼這樣積極。反正是有些不對勁的,奴婢不怎麼喜歡她。”嫣雯有些鄙夷地說道。茹言為人雖然謹慎小心,可難免也太謹慎了吧?嫣雯反正很討厭她那樣的人,總覺得有些礙手礙腳的。

滄霓抬了抬手,莞爾輕笑道:“在任何時候,你都不要去試圖討厭自己的對手,要深切地去了解她,把她所有的事情都了若指掌,那才是真正的強悍呢。”

“是,奴婢知道了。”嫣雯有些愧疚地吐了吐舌頭,不好意思地說道。

雲霄宮,雲霄殿。

茹言恭敬地等著南宮凜將目光從書裏抬起頭來,她一聽說南宮凜召喚,便即刻趕來了。

若是南宮凜真的要有什麼東西送給滄霓,一定會直接讓何祿送過去的,又何必巴巴的空手去一趟呢?

南宮凜一直坐在桌前,認真地看著書,仿佛沒有看到來人一樣。他時而蹙眉,時而唇角微微上彎,仿佛享受著書中的一切,十分愜意。茹言不禁看得有些癡了,她愛了這個男人這麼多年,可是從沒有這樣認認真真地看過他……

“在想什麼?”不知何時,南宮凜已經來到了她的跟前,看著她微微低下頭,溫聲說道,“茹言,你跟著寡人多久了?”

茹言微微一愣,回過神來褔身說道:“回陛下的話,奴婢跟著陛下已經有十年了。”

十年前,她還隻是一個小姑娘而已,隻在南宮府裏做一個粗使的小丫鬟。那時的茹言總是被同齡的丫鬟欺負,流了不少的眼淚。後來,承蒙南宮凜相救,把她從冰水裏拎了上來,將奄奄一息地她緊緊地依偎起來,為她暖身。

後來,她便一直在南宮凜的院內侍奉著,平時隻是掃掃院落和看守院子,並不是近身侍候的一等大丫頭。那時候,茹言總是遠遠地看著滄霓和南宮凜談笑風生,她隻有欽羨的份兒,沒有任何的期望。

可是,當南宮凜莫名其妙地登上皇位之後,滄霓公主卻已經被陛下送去了玄月國做妃子,茹言才恍然大悟,原來陛下對滄霓公主再好,也是會把她當做棋子送走的。滄霓一旦離開了南宮凜,他身邊的女人便漸漸地多了起來。什麼樣的女人都有,多到讓茹言咂舌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