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叛”兩個字,滄霓咬得很重,讓郭皇後聽起來臉色煞白,甚至惶恐地打起哆嗦來。她忽然想起鳩蟬子,以為自己抓住了最後一顆救命稻草,淒厲地笑道:“國師乃是陛下倚重的人,即便是他賜死本宮,也會留著鳩蟬子的。而鳩蟬子早就對你有所防備,你也奸計也是不會有什麼效果的!”
“是嗎?”滄霓粲然一笑,睨向身旁的玄冥,對他淡淡地說道,“你來告訴郭皇後關於鳩蟬子的事情吧。唔,對了,直接說南宮凜的聖旨也可以。”
玄冥點了點頭,睨向郭皇後,毫不帶感情地沉聲說道:“國師鳩蟬子與郭皇後私通,還混淆皇家子嗣,寡人痛心疾首。念郭皇後孕育皇嗣有功,其父也是朝廷重臣,隻將其打入冷宮,並不廢黜皇後之位。著,將鳩蟬子拔舌,斬斷其四肢,放入壇缸內久泡,每日用救命藥物續命,直至心力交瘁而亡。”
聞言,郭皇後腦中“轟隆”一聲,就好像聽到了響徹天空的驚雷一般,她知道自己玩完了。南宮凜所說的混淆皇家子嗣,其實是連皇長子也一起說上的了。為什麼?難道一步走錯,就滿盤皆輸嗎?
不,她不是錯在與鳩蟬子莫名私通這件事情上,而是錯在愛上了南宮凜這樣一個冷血冷心的男子,這是她窮其一生犯下的最大的錯誤!郭皇後沉痛地閉上眼睛,在心裏告訴自己,不要聽滄霓和玄冥的一麵之詞,隻要南宮凜暴斃身亡,那麼她跟孩子們就還有出路。
哪怕她的兒子被誤以為是血統不正,隻要有父親郭丞相一力扶持,肯定可以力挽狂瀾的。郭皇後這樣想著的時候,內心的波動漸漸平靜了下來。
滄霓輕咳一聲,毫不客氣地打亂了她的思緒,雲淡風輕地說道:“對了,還有件事情沒有告訴你,郭丞相忽然於昨晚暴斃家中,聽聞是對小妾縱欲過度,直接死在了床上。”
“你說什麼?!”郭皇後震驚地看向滄霓,見她一臉認真,那顆平素爭強好勝的心便全部灰了下來。郭皇後一步又一步的算計了別人的性命,沒想到,到頭來反是把自己的所有都算計了進去。
她趴在地上嚎啕大哭,沒了,什麼都沒了……
滄霓卻沒有再看向她,轉身與玄冥走了出去。
“姑姑,姑姑……”南宮寧看著郭皇後哭泣,心裏也有些害怕。再轉過頭去看向滄霓要走,他小跑了幾步,一把抱住了滄霓的小腿。
回過頭身,低下頭看向那個小娃娃,滄霓心中有些疼痛。稚子無辜,無論怎樣,這孩子也是她外祖父和外祖母的骨肉,可是他偏偏有個十惡不赦的父親和助紂為虐的祖母!滄霓閉上眼睛,不忍去看。如果她一時心軟救了南宮寧,不知道將來還會發生什麼事情。
早在滄霓重生的那時候起,她就告訴自己,不要再有心了,否則將會再度被人擺布。一個人隻要沒有了心,就不會再痛。
玄冥見她正在為難,彎身下去,輕輕撥開了南宮寧的小手,沉聲說道:“南宮寧,你要是怪,就怪你那個為了得到一切而不擇手段的父親吧。”說完,便帶著滄霓離去了。
滄霓在一路上都在回想著玄冥剛才說過的那句話,不擇手段的父親?她的兒子是玄冥的孩子,身為正兒的父親,他又做了一個什麼樣的榜樣呢?她微微垂眸,不願意再去想了。說到底,她認識的這兩個暴君,都不是什麼好人就對了。
雖然說,玄冥比南宮凜要好上許多,卻也害得她不淺。
“你那索命塔,是不是該命人拆去了?那裏陰森恐怖,被扔進去的人簡直太無辜了。”這是滄霓一路上,唯一對玄冥說過的話。
玄冥聞言,久久不曾言語。他知道,滄霓還是沒有徹底原諒他當初的所作所為,他會用自己的行動來表明心跡的。
與此同時,南宮凜在禦書房裏批閱奏章,小勝子和何祿都守在一旁。
小勝子最近的心態都不怎麼好,他的主子郭皇後忽然失勢,他就沒有了臂膀,不知何去何從。但是考慮到南宮凜已經中毒太深,肯定是活不長了,而何祿又一直都壓製著自己,小勝子便把心一橫,徹徹底底地決定繼續下藥,反正就還差幾天了。
就在昨日,南宮凜服完最後一次的毒藥後,小勝子一直緊繃著的心就越來越提心吊膽了,他不知道南宮凜何時毒發,更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該怎麼做了。隻希望郭皇後能夠在後宮裏多熬上一熬才好,這樣的話,郭丞相或許可以幫助皇長子謀得皇位……
“啟稟陛下,剛才宮人來報,郭丞相暴斃於家中,渾身赤裸,縱欲過度而死。”就在這時,何祿見一個小太監鬼鬼祟祟地探頭探腦,走上前去低聲詢問一番,再度回來時,沉聲說道。
南宮凜聞言,眯起眼睛看向何祿,內心中忽然有種狂喜的感覺。他站起身來故作驚慌地說道:“你說什麼?郭丞相暴斃了?此事當真?”
“回稟陛下,千真萬確,郭丞相府中已經掛起了白帳子,家眷都在靈前哭訴了。”何祿恭聲答道。
其實,是玄冥那邊得到的消息早了一些,他暗地裏的人都有對滄瀾國各大官員私下監視的。而南宮凜這邊則是要經過各個宮門的查問,還要看南宮凜空閑與否,才會上報的。
此言一出,小勝子“啊”的一聲,噗通一聲便跪在了地上。他渾身都已經在發抖了,沒有了郭丞相撐腰,郭皇後在冷宮之中又怎麼可能會翻身呢?
南宮凜冷冽地掃向小勝子,用眼神示意何祿前去詢問。小勝子這樣的舉動實在是太奇怪了,讓人不由得不懷疑。何祿會意,走上前去將他拎起來沉聲問道:“小勝子,你緊張個什麼勁兒?難道說你有什麼事情是瞞著陛下的嗎?還是說你跟郭丞相和皇後都是一丘之貉?”
“不不不……奴才是冤枉的……”小勝子含糊其辭地說道。他額頭上的汗珠一直都在啪嗒啪嗒地掉著,讓所有人都感到不對勁了。
就在這時,南宮凜忽然感覺到左胸口處一陣針紮似的疼痛,讓他有些難以忍受。他募地想起這些日子來總是會感覺到有些不適,太醫卻診治不出什麼來,自己也沒有難受多久,便沒有太過在意。最近發生了一連串的事情,讓南宮凜不得不起了疑心。
他揚眉看向小勝子,眯起眼睛走過去,狠狠地扼住他的脖子,沉聲怒道:“說!你是不是對寡人做了什麼事請?速速給寡人說清楚!”
“陛下,奴才是冤枉的啊,請陛下明鑒……”小勝子害怕得說道。他不敢去看向南宮凜陰鷙的目光,更不敢說些什麼話,生怕一不小心把自己陷入萬劫不複的地步。
“好,既然你不說,那就不要怪寡人不客氣了!寡人對待不忠誠的人一向都是殺無赦的,小勝子,你可要想好了!”說完,他的手慢慢地收緊,漸漸地讓小勝子感覺到了一股窒息地疼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