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兄。”陳扶風一眼看到那個背影挺括的人。
翟孟應聲轉身,聽到陳扶風的聲音,嘴角就忍不住上翹。
陳扶風上次回來的時候,大師兄外出辦事,沒見著。這次上山,陳扶風除了看望師父,就是想念大師兄了,武林集會這麼重要的事,師父精力不足,肯定需要大師兄留在觀中坐鎮。
以前修行的時候,翟孟對陳扶風照顧頗多,陳扶風犯了什麼錯,被翟孟逮到,但凡無關緊要的,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過去了。總之呢,那幾年,陳扶風仗著翟孟的辟護,該吃的飯一頓不落,該受的罰幾乎都不了了之了。
阿鸞敢怒敢言,唯獨在大師兄麵前,阿鸞舍不得數落陳扶風一句。
倒不是心疼陳扶風,而是心疼大師兄,心疼他因沒保護好胞弟而無法抹殺的愧疚,才會在與胞弟脾氣性格相似的陳扶風身上能彌補一些是一些。
翟孟對陳扶風的特殊關照,也不完全是因為陳扶風身上有胞弟的影子。
從見到陳扶風的第一麵起,翟孟就沒來由的確信,陳扶風有長進骨子裏的正義感,或許是血脈裏的傳承,或許是自小受到良好的教育,他的這種正義,即便沒有‘先天下之憂而憂,後天下之樂而樂’的氣度,也是在危險麵前,敢於‘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帶著他的正義,即使把陳扶風扔在蛇窩裏,他也不會被同化成邪惡生靈的同類,說不定還能引導它們吃素,引導猛獸向善向美呢。
和師父一樣,翟孟篤信,就算不加約束,陳扶風也長不歪。所以才任由他在眼皮底下折騰了那麼多年。
師父年紀大了,青越觀的事幾乎都是翟孟在操持,他在師兄弟中的威信有增無減,再過幾年,大概就會成為青越觀的新主人。
這次武林集會,由師父出麵,攬到青越觀名下,再交由翟孟主持各項事務,或許是想借這個機會,鞏固翟孟在江湖上的地位,讓他以後的路能好走些。
聊了聊觀中的事情,翟孟又把話頭轉到了陳扶風的個人問題上,“我還以為,你和阿鸞會成親。”
這話裏,頗有些遺憾的意思。
“阿鸞眼光高著呢。”陳扶風裝糊塗,嘿嘿一笑,“師兄你不知道,她整天嫌棄我好吃懶做,我在那丫頭眼裏,是一絲一毫的優點都沒有!”
“那你要找的人呢,找到了嗎。”翟孟清楚,陳扶風滿心滿意惦記著一個人。
十五六歲的年紀,陳扶風心智還不成熟,飽受相思之苦,都是翟孟在一旁開解他。
“怎麼說呢。”陳扶風撓撓頭,一副為難的樣子,“我剛知道她在哪兒,想去尋她,結果東海就撕毀盟約,和擎淵開戰了。”又想到兩件大事偏偏湊到一起,陳扶風歎了口氣,“沒有國哪來的家,就算她是嫦娥,隨時可能往廣寒宮飛,我也得先隨軍打仗,把敵人趕走再說。等解決了東海那幫宵小,我終於無事一身輕,去找她的時候,那邊的人告訴我,她剛離開不久......”
翟孟笑著拍了拍師弟的肩膀,是陳扶風的做事風格,他放不下心裏的兒女情長,也無法割舍對國家對君主的忠誠,把所有的痛苦都留給了自己默默承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