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著苟矩的小調,唐臨很快入睡。
就算在夢裏的黑暗中,他也依舊能聽見苟矩的小調,緊跟著,他眼前一亮,整個人坐在一匹高頭大馬上,隻不過馬頭上長著犄角,渾身青色鱗片。
再看自己,一身金光閃閃的甲衣,手中握著韁繩,目光盯著前方天空的層層黑雲,他向前後左右看去,身邊滿滿的都是鮮亮甲衣的軍陣,將自己包裹在其中。
那些威武壯碩的將軍,人身獸麵的將領,身體如琉璃一樣通透的靈,齊齊的看向自己,像是在等待著一聲令下,千軍萬馬將衝破烏雲,踏滅它隱藏其中的萬事萬物。
嘩啦一聲!
唐臨從夢中驚醒,苟矩握著長槍站在門口,示意他禁聲,前者明白的點了點頭,手中的如意已經寒光閃閃。
剛才的聲響,是唐臨與苟矩兩人在睡前,布置的一道機關,小巧且純粹手工,不管什麼人進了院子來到門口,肯定會觸發機關。
就算是上三天的人,也不能神不知鬼不覺的落在院子之中。
聲響過後,外麵站著的來人已然知曉這道警戒,便停下身子朝著唐臨苟矩的房間,笑道:“沒想到,我潛入的這麼好,最終在一個小把戲上功敗垂成,屋裏麵的,你們就別藏著了,出來吧。”
那人說完話,站在原地不動,等待著。
唐臨與苟矩蹲在屋內,四下看商量著對策,就外麵那人而言,能毫無阻攔的通過外圍的雲翎宗弟子,那說明修為不可謂不高深。
想到這些,唐臨覺得自己還是不要亂來的好,隻不過,這間屋子隻有這麼大,還能往哪裏躲?
等了幾個呼吸之後,站在院子裏的人道:“既然你們不出來,那我就請你們出來。”
外麵的話音落,蹲在屋子內的唐臨與苟矩,兩人同時感到一股澎湃力量傳來,緊跟著他們的房屋瞬間毀壞,隻留下了殘垣斷壁,兩人從廢墟中站起身,灰頭土臉的握著兵刃對外。
苟矩大聲呼喊,想著驚醒那些雲翎宗人。
隻是不管他怎麼喊,都沒有一個人應聲。
唐臨皺眉道:“別喊了,這裏已經被人家做了結界,就算咱們裏麵鑼鼓喧天,外麵也未必能聽見一點動靜。”
他說完話,站在他們對麵那人,抬起頭露出一張雪白的臉,與身上穿的白衣,如天地融合一體,那人朝著滿頭雪土的兩人道:“今天就是你們的祭日了,有什麼話說出來,待會埋你們的時候,我好給你們寫一個墓誌銘,但話說在前頭,別說太多,我記不住。”
話說出口,他靜靜的站在原地,閉著眼睛養神,好像一點都不在乎對方如何,也難怪一個八境逍遙的人,在這裏等著就是浪費時間了。
所以,顯得有點不耐煩。
唐臨看著眼前人,問道:“你是趙傳派來的?”
那人道:“切~他算什麼個東西,放在以前我正眼看都不看他。”
“那現在,你不就給他當狗腿子了麼?”
苟矩一針見血,心說,當狗就當狗了,還說那些沒用的幹什麼,找自尊麼?
那人沒有發怒,而是向前走了兩步,“你說的沒錯,我現在給人家當狗腿子了,說起來也是諷刺,當初我看不都不看的人,現在倒是對著我指手畫腳了,嘿,這世間事,說不清,但有一點是清楚的,人家現在勢力強大,你們從福地出來,肯定知道法寶塔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