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賭氣
顏無歡的話，似一塊大石壓在她的胸口，難抑心中鬱悶之氣。江小蠻的呼吸陡然變得有些急促，墨黑的美眸裏，燃燒著火。
正在此時，顏無缺從院外急急的進來，見到江小蠻，頓時大喜的向她快走了幾步，“小蠻，你沒事了吧？”
斂住心中的鬱意，江小蠻對他露出了一個微笑。
顏無缺還有些不放心，執起她的手，搭在她的脈搏上，直到親自確認她沒事後，才安了心。這時，他才看向顏無歡，“五哥，你也是來看小蠻的？”
顏無歡努力笑的輕鬆，“你執意認定了江小蠻，我這個為兄的隻有祝福你們了。”頓了一下，他看向江小蠻，凝聲道：“無缺醫術雖高，但自古醫者不自醫，以後就請你好些照顧他。”
聞言，江小蠻麵色一擰，胸臆內一陣氣血翻騰，呼吸再次變得急促，墨黑般的眸緊緊注視著顏無歡，好似要望到他靈魂裏去。
她隻想從他的眼神裏，找出一分說謊的痕跡。然而，她卻失望了。
那一晚發生的種種，還曆曆在目，人都說酒後吐真言，為何他卻不是？為何一夜之間，他前後的變化會如此大？
莫非，他是在作弄她？
還是，在兄弟情義前，她就無關緊要了？
江小蠻麵上晃光一抹恍惚，心緒複雜不已。緊咬住牙關，墨黑的眸中光芒迸射，她一個字一個字的沉重吐出，聲音裏全是賭氣的成分，“多謝瑞王關心，日後，我一定會如你所願，好好照顧無缺的。”
語落之時，她上前挽住了顏無缺的臂彎，目光悻悻的落在顏無歡的臉上，臉上全然是賭氣的模樣。
聞言，顏無歡驀然握緊了袖中的拳頭，目光瞬間變得複雜，良久，才咬牙吐出一個字，“好！”
江小蠻轉首，不去看他的眸，淡聲道：“無缺，我想出去走走，你願意陪我嗎？”
“當然可以。”顏無缺還處在震驚中，乍然聽到她的話，興奮之色溢於言表。
江小蠻微微蹙了蹙眉，提步走出雪閣院。顏無缺對顏無歡急急的說了一句，就快步趕了上去，與她並肩而行。
經過顏無歡的身邊時，江小蠻整個人有些木木的，她一直強迫著自己不要抬頭，不要去看他。可是，在走到雪閣院的院門時，她還是忍不住匆匆回頭看了他一眼。
目光與他的目光相撞，她瞬間回過頭，沒有再回頭。然而，她的身子緊繃的快要斷裂，每一步都是那麼沉重。
她的突然答應，令顏無缺反而緊張了起來。他擔心，此時的幸福隻是他做的一場夢。手微微有些顫抖，慢慢的，他牽起了她的手。
江小蠻驀的一驚，下意識的要縮回手，被他緊握在手心裏。視線和他幸福的眸光相撞，她心底的愧疚之意驀然湧起。
“小蠻，你的手，怎麼如此涼？我幫你暖暖。”顏無缺伸出另外一隻手，將她的手捧在手心，好似捧著世上最珍貴的東西一般，小心翼翼而有節奏的輕輕揉搓著，還時不時對著她的手哈氣。
直到她的手慢慢回暖了一些，顏無缺才笑道：“好了，終於暖和了。”
勉強的露出一個笑容，江小蠻不動聲色的抽回了手，眸光閃著複雜的光芒。終於，鼓起了勇氣，她低低道：“無缺，對不起。”
她不敢去看他的眼睛，也沒有臉麵去看他的眼睛。在雪閣院她說過會好好照顧他的話，隻是氣不過顏無歡，一時賭氣才說的話。
“嗯？你說什麼？”顏無缺未聽清楚，俊眸凝視著她。此時，顏無缺還沉浸在喜悅中，眼底的幸福之情顯而易見。
江小蠻抬眸看著顏無缺，這一瞬，無數種滋味湧上心頭，複雜的連她自己也說不清楚。這一刻，她忽然不想破壞他此時的幸福。
她移開了目光，落在了湖麵上，任由風吹拂著她的秀發。
或許，她早該結束對顏無歡的眷戀，顏無歡隻是讓她提前堅定了這個念頭。江小蠻咬了咬牙，或許，愛上另一個男人，才可以徹徹底底的忘記他。
江小蠻看著顏無缺，綻放出一個笑顏，“沒說什麼，陪我出府去逛逛吧。”
顏無缺自然是求之不得，牽起了江小蠻的手。江小蠻也沒有抗拒，任由他牽著。兩人攜手並肩而走的一幕，盡入顏無歡的眸底。
陽光下，他的身邊散發著冰冷，全身緊繃如一尊雕像。
今日的陽光並不強烈，透著一種慵懶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