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披上嫁衣
聽到顏無歡一聲大喝，才從宮中來的太醫立刻進了房間，上前查看了一下，麵色大變，起身走到他麵前，躬身道：“王爺，六皇子他……”
“快說！”顏無歡目光淩厲一掃。
“六皇子他因傷勢太重，引起病情惡化，他的脈像已經混亂，老臣剛才已將一顆稀世藥丸給六皇子服下，如若在明晚之前還不能蘇醒，恐怕就回天乏術了……”
太醫的話似晴天霹靂一般，砸在了屋中每一個人的心上。頓時，屋子裏一室的凝重，仿佛有一塊大石壓抑在每個人的心中。
驀的，江小蠻紅了眼眶，清麗的麵容上一片蒼白。她靜靜的望向顏無缺，腦海裏忽然想起了所有和他在一起的時光。
山中草廬時，他細心照顧她的傷勢，陪她鬧。
第一次進京時，他在馬車上囑咐她的話。當得知她是顏無歡的侍妾時，怕她受欺負，想帶她離開。
侍疾歸來時，他對她表露心跡……直到，他送給她背後有著深一層含義的玉鐲。
江小蠻低眸，伸手撫著腕間的鳳血玉鐲。在得知這鐲子背後的故事時，她迫切的想還給他，想與他說清楚一切。
然而現在，他受重傷，昏迷不醒，性命堪憂。不管她是要拒絕還是接受，他都聽不到了。
腦海中忽然閃過一個念頭，江小蠻目光灼灼的看向太醫，問道：“太醫，是不是完成他的一些心願，可以刺激他醒過來？”
太醫怔了怔，“或許可以。”
“那我試一試。”
聞言，顏無歡驀的看向江小蠻，她的目光專注的落在床榻之上。隻一會，她轉頭，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
隻見她撫著手中的玉鐲，神色堅定，“無缺受傷前將這鐲子送給我，希望我與他一同進宮見他母妃，我知道他是想讓他母妃知道，他認定了我是他一生的妻。”
顏無歡目光幽深，明亮的燭光映出他的容顏，修長的軒眉深深凝結在一起。
“隻要他能醒過來，我願意嫁給他，我願意跟他一起歸隱山林。”江小蠻目光堅定的看著顏無歡，眸底情緒複雜的翻湧著。
“就算……”她有些哽咽，繼續道，“就算他真的醒不過來，我也要嫁給他。”
她的話音一落，顏無歡整個身子劇烈一震，似乎承受著無法疏解的沉痛，深邃的眸底，似乎在瞬間被抽離了靈魂。
這一刻，震驚的還有楚惜弱與鄭興。
隻見楚惜弱眼角含有淚意，拉住了她的手，凝聲道：“小蠻，你這又何苦。你在六弟心中一直是最珍貴的，如若他知道自己在瀕死之跡，你要嫁給他，他一定不會同意的。”
“不，”江小蠻痛苦的搖頭，撫著腕間的鐲子，含淚道，“無缺將這鐲子送給我，雖然我是在不知情的狀況下接受的這鐲子，但現在我願意戴著它，成為他的妻。”
此時，顏無歡已經走出了房間，默立在夜色之中。鄭興神色複雜的瞅了一眼江小蠻，提步跟了上去。他抬眸看著顏無歡，夜色中，他軒眉緊緊皺著，幽眸也黯沉無光，空洞而茫然。
“主子……”話一出口，卻實在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此時，主子心裏一定很難受，很苦很複雜罷。
良久，顏無歡聲音凝如冰霜，夾雜著不可抑製的痛苦，在夜色中一字一句響起，“鄭興，馬上去準備婚禮。”
“是！”鄭興沉聲應道，目光複雜的離開。跟著主子身邊這麼多年，他怎麼會看不出主子對江小蠻的感情。現在眼睜睜看著江小蠻嫁給六皇子，主子的主該有多痛，他無法想像。
這一夜，夜色無比凝重。
六皇子遭暗算而身受重受一事早已經傳到了宮裏，皇帝早已指派了宮中醫術最精的太醫到了瑞王府。
皇帝雖是高高在上的帝王，但對於顏無缺，雖不似對太子那般寵愛，但到底也是他的兒子，聽聞他受了重傷，心中也是擔憂。本來想出宮，但思及顰妃病勢才剛剛穩定，若他出宮勢必會傳到她的耳中，那顏無缺受傷一事便也瞞不過去。是以，他隻能在宮中等候消息。
翌日一早，天還未亮，顏無歡就進了宮，將顏無缺的病情說與皇帝聽後，便將他要與江小蠻舉行婚禮一事相告。
皇帝早就聽聞過江小蠻，也知她在老六心中的地位，眼下老六有生命之憂，她居然還願意嫁與他，皇帝心中頓生一股愕然，也有些感動，便準了他們的婚事，下旨無論如何也要隆重舉辦這一次的婚禮。
因顏無缺傷勢嚴重，不能忍受馬車的顛簸，婚禮就隻能在瑞王府舉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