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活死人
室內，氣氛一片冷凝。
江小蠻緊張的看太醫一眼，又望顏無缺一眼，手心都有些汗珠，緊張問道：“太醫，無缺他到底怎麼樣了？”
太醫自床榻上起身，猶豫了好一會，才道：“老臣剛才仔細檢查過了，六皇子他脈像平穩，性命已無危險。”
聞言，江小蠻心中一喜。
爾後，又見太醫麵色凝重，心裏一個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
隻聽見太醫聲音沉重，繼續道：“隻是，六皇子雖無性命之憂，但能不能醒過來，老臣就真的不知道了。”
江小蠻駭然一驚，身子顫抖了幾分。
若她沒對太醫的話意會錯，顏無缺此時就成了一個活死人，也就是她在現代所知道的植物人。
此時，顏無難臉色很是沉鬱，身上散發出的冷冽氣勢令屋子裏的人驀然一陣顫抖。隻聽見他如嗜血般的聲音，乍然響起，“醫術不精，就聲稱回天乏術，通通都是屁話。若醫不醒六皇子，本王端了你們的腦袋。”
這一聲喝，令屋中太醫齊齊跪在了地上。
“本王隻給你們一月的時間，一個月後，如若六皇子還未醒，你們就等著腦袋搬家。”
跪在地上的太醫額間直冒冷汗，忙退出了房間，商量對策。
屋內，江小蠻一直緊緊抿著唇，牙齒幾乎將唇咬破，指尖抵在手心。痛意襲來，她才能保持著清醒。
她始終不肯相信顏無缺就這樣變成了植物人，她堅定，他一定會蘇醒。
顏無歡瞧著一身喜服的她，眸光忽然一黯。目光觸及到她臉上那種茫然若失的神情時，他的心在顫抖著，似被什麼堵住了一般，哀戚的難受。
天色漸黑，顏無歡淡淡道：“小蠻，你都餓了一天了，去吃點東西吧。”
江小蠻搖了搖頭，不敢去看他的目光，她怕看到他的目光，會讓自己突然之間變得軟弱。她挺直脊背，淡淡道：“雖然太醫說過，不知無缺會不會醒過來。但我堅信，他一定能醒過來。我想陪著他，我想讓他醒來後第一眼見到的是我。”
顏無歡聞言，目光一黯。
良久，他才轉身離開了房間，替她掩上了房門。
“鄭興，你吩咐下去，準備一些清淡的膳食過來。”他的聲音有些無力。
鄭興複雜的望了房間一眼，依言離開。
一連三日，江小蠻一直守在顏無缺的身邊，幾乎是寸步不離，每日裏也吃的很少，幾乎送進去的膳食動也未動的又被撤走。顏無歡實在是看不下去，冷聲道：“江小蠻，你想六弟醒來第一眼見到的你，是如何憔悴如何消瘦的麼？”
“我知道你擔心無缺的狀況，但你自己都照顧不好自己，又怎麼來照顧他。”
或許是他的話點醒了她，又或許是她自己察覺到這麼下去也不是辦法，江小蠻不再放任自己。
顏無歡擰眉看著她的變化，心底複雜不已。
翌日一早，楚惜弱推開院門，就聞到一股濃烈的藥味，有些刺鼻。
她微蹙著眉頭，走至正在熬藥的江小蠻身邊，低聲說道：“熬藥的事，怎麼不交給下人來做？”
江小蠻微微一笑，“我想，無缺喝到我親手熬的藥，會醒來的快些。”
聞言，楚惜弱無聲的歎了口氣，目光瞅了瞅房間的方向，問，“今日如何了？有好轉了嗎？”
“還與往日一樣，隻是，胸前的傷口已經慢慢愈合。”
“還需要什麼草藥麼？”
江小蠻放下手中的扇子，起身淡淡道，“這些日子，瑞王將宮中的名貴藥材都弄了過來，基本都用上了。至於什麼時候能醒過來，就隻能慢慢等了。”頓了一下，她眸光堅定，道，“不過我相信，無缺他一定能醒過來。”
楚惜弱有些受不了藥味，在院子裏隻呆了一會，就攜著婢女離開了。
此時，藥已經熬的差不多了。她彎腰，正要握著藥壺將藥倒在碗裏，隻聽到顏無歡一聲低喝，已經移步過來，奪過了她手中的藥壺，淡淡的吐出一句話，“也不拿點東西包著，你就不怕燙著手？”
江小蠻這才反應過來，自己剛剛一時出神，忘記拿布墊著了。隻是，她突然意識過來，他也未拿布墊著。
“你的手……”眉黛微微皺了起來，她輕輕咬著唇，看向他的手。
隻見他軒眉微皺，臉上卻是淡淡的表情，仿佛那藥壺一點也不燙手。他將藥小心的倒在白瓷碗內，當他放下藥壺時，她明顯看到他的手心一片鮮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