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逃避
“眼睛怎麼腫腫的，似哭過一般？”翌日一早，楚惜弱就盯著江小蠻一雙紅腫的眼睛疑惑的問道。
江小蠻慌忙捂了捂眼睛，幹澀的難受。她不曾知道自己的眼淚也可以那般洶湧，隻覺是將這一生的眼淚都哭完了似的。
楚惜弱詢問的目光投向妙玉，妙玉也是搖搖頭，表示不知道。
“去弄點熱水過來，還有，準備一條毛巾。”楚惜弱吩咐了下去，不一會，妙玉就將她所吩咐的都拿了過來。
楚惜弱親手將毛巾浸濕，感覺不會太燙，才遞給江小蠻，柔聲著說：“來，趕快敷一下眼睛。”
江小蠻接過溫熱的毛巾，將它敷在眼睛上，安靜的閉著眼睛，感覺到一股股溫熱充溢著眼皮，衝散了眼睛裏的幹澀。
耳邊，聞得楚惜弱屏退了婢女，爾後問道：“你是流了多少眼淚，才把眼睛哭成這般模樣？”
聞言，江小蠻心頭微微一顫，腦海裏又回現著昨天夜裏的一幕，正在犯愁，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時，又聽楚惜弱輕歎著說，“是不是擔心六弟，才哭的這般傷心？”
她拿下敷在眼睛上的毛巾，靜靜的看著楚惜弱。昨晚隻有鄭興知他在天祁院，質問了顏無歡一番。回到雪閣院，隻覺得胸臆內痛意難耐，似乎隻有眼淚才能疏解所有的痛意。楚惜弱是誤以她是為了顏無缺，倒也算得上是。
瞧著她黯然神傷的模樣，楚惜弱放下喝了半盅的茶，歎道：“安慰的話，你也聽了很多，也知道安慰的話，隻是讓擔心著的人能放寬心。可有些事情我們無能為力，隻有等待。”
江小蠻拿著毛巾，靜靜的坐在那裏。想了半天，不知道該如何接話，隻好選擇了繼續沉默。
楚惜弱又道：“既然有些事情我們無能為力，不如就放寬一些心，好好待自己。六弟如今這樣，雖醒不過來，但他肯定是希望你能開開心心的。在他醒過來的那一日，他肯定是希望見到一個神采奕奕而又快樂的你。”
江小蠻感激的微微一笑，“我會照顧好自己。”
楚惜弱也跟著笑了起來，喝完了茶杯的剩下的半盅茶，笑道：“我這可不是在憋著教化你，隻是瞧著這些日子你越來越消瘦，實在是擔心。”
“我明白的。”江小蠻露出一個會心的笑容。
“今日的陽光不錯，我們出去散散步吧。”楚惜弱起身邀請她，以一種不容拒絕的口吻繼續道，“別悶在房間裏，會悶出病來的。”
江小蠻苦笑一聲，隻好梳洗了一番，與楚惜弱一同緩步離開了雪閣院，漫步在瑞王府如畫的風景中。
晌午前的秋風，帶著微涼，夾雜著幽香。
雖已是深秋，王府的花園裏，依舊姹紫嫣紅的開著花，青綠的草葉相映襯，說不出的怡人。
花園裏開得最盛的是月季和木芙蓉，碩大的花朵，競相開放，在花園裏，爭奇鬥豔，各自展現著她們的婀娜和嬌豔。空氣中，也全彌漫著馥鬱的幽香。
江小蠻的心情有些煩亂黯然，遊走在如畫的花間，聽著鳥語，聞著花香，整個人雖有些放鬆，臉頰上卻還是抹不去一絲淡淡的憂。
“看那朵芙蓉，白的不染塵埃般。”楚惜弱指著前方一株開得極為燦爛的木芙蓉，上前將它摘了下來。
江小蠻雖不是惜花之人，但此時的心境，忽見那朵綻放燦爛的芙蓉被摘下，心下莫名一酸。
“小蠻，快過來瞧瞧。”這時，楚惜弱已經在喚她了。收起了心中的黯然，她努力微笑著走了過去。
眼前，是一片純白的芙蓉花。
楚惜弱微微彎著身子，湊近聞了聞，笑的極為開心，對一旁的婢女吩咐道：“去準備兩個竹籃過來。”待婢女下去準備，她又開口道，“這芙蓉花開的極好，花香也清幽，我想摘一些做香囊。”
聞言，她腦海中驀然回現出曾經的一個畫麵，那是顏無歡一次故意捉弄她，讓她做一個蘭花香囊。
驀然間，她的眉頭輕輕蹙了一下。
楚惜弱瞧見，美目凝視著她，問，“小蠻，你不喜歡做芙蓉香囊嗎？”
“不是。”
“那……”
見楚惜弱如此顧及她的反應，江小蠻努力擠出一絲微笑，“我隻是突然想到了一些往事。”此時，婢女已經準備了剪刀跟竹籃過來，她趕忙接過，笑道，“我們開始吧。”
信步在花叢中，眼前的芙蓉花雖開的極為燦爛，但有些還未全打開，有些又已開敗，隻能選那些開得極盛的采。當摘滿一籃子的芙蓉花時，腰也有些微酸，額頭也上浸了細細密密的小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