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吸一口氣,掌心長出一株雙生花來,顫巍巍著,含苞欲放的。
花香越來越濃。
雙生花纏上杭躍頭頂的花株時,根係也一同纏了下去,從花苞往下,一口吞到底,雙生花彎成弓一樣的花莖再次直起的時候,無數黑色的根係一同被拔了起來。
隻殘餘著那個黑點。
連溪避開靜脈,用手術刀,在黑點的位置輕輕的割了一道口子。
此時病房的花香幾乎實質化,引誘著寄生蟲不顧一切的從體內順著傷口的位置往外爬,杭躍脖子左側皮肉凸出來,緊接著傷口翻開,一隻血色的寄生蟲爬了出來。
它見風就長,全部爬出的時候,已經有了半寸長短,這一此它張開雙翅,目標是花香的源頭——連溪。
可是剛剛飛起,就被連溪藤蔓打飛,釘在了地板之上。
與此同時,雙生花源源不斷的能量輸進了杭躍體內,花株殘留的根係,催生了新的一顆幼苗。
生根,發芽。
連溪做完這一些,手心都是汗水,她給姚守的傷口做了包紮,然後將他領子扣好。
等了一會兒,見杭躍的生命體征越來越正常,連溪緩緩吐出一口氣。
她轉身收拾了其他東西,見沒有任何異樣後,推著推車打開門走出去。
她不知道的是,在她踏出門的一刻,一直“昏迷不醒”的杭躍,慢慢睜開了眼睛。
***
連河從地上撿起袋子,裏麵有熟悉牌子的熱牛奶、餅幹、糖果,這種標配,顯然是連溪買來的。
他看著地麵上碎的玻璃杯渣子,還有門口半灘沒有幹透的茶水,眉頭皺了起來。
抬腿一腳就踹開了大門。
姚守正埋頭在一堆的資料中,連河掃了一眼,是很多醫學專家的資料,他雙眸泛著血絲,臉色有些難看。
聽見巨大的動靜,終於抬起頭來,看見連河愣了一下,側頭看向窗外才發現已經到了半夜了。
“小溪呢?”連河並沒有擺出多好的臉色,雖然他對姚守一向沒有多好的臉色,但是今天壓抑著怒火尤為強烈。
“小溪……”姚守眼中也有些茫然,回過神來,他從位子上站了起來,“她說在走廊等……”
話還沒說完,連河整個塑料袋就砸了過來,裏麵的東西在半空中就飛了出來,姚守閉上眼睛,牛奶擦著他的耳旁飛過,糖果劈啦啪啦砸了他一臉。
連河一句話沒有說,轉身就離開了,往走廊的方向走去。
姚守從地上撿起牛奶,已經已經涼透了,他攥著一個糖果,匆匆的跑出門外。
兩人一前一後,幾乎同時看見了走廊盡頭的連溪,連溪躺在椅子上,裹著不厚的風衣,睡著了。
似是有些冷,整個人蜷縮成一團。
連河半蹲在連溪麵前,看著她的臉色並不好看,伸手握住她的手,果然涼的讓人心驚。
小溪新婚當夜穿著婚紗出現在醫院,他可以假裝是她自己任性,剛剛門邊的玻璃渣和放在地上的食物,他也可以當做沒有發生。
可是現在,她一個人在角落裏蜷縮了半夜,那個新婚不到一周的伴侶,卻連知道都不知道。
如果這就是將小溪托付給另一個男人的生活。
他寧願小溪從來沒有嫁過!
連河打橫抱起連溪,轉身的時候,姚守正站在對麵,視線落在連溪的身上:“大哥……”
連河眯起了眼睛:“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