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軟化(1 / 2)

第二天,joise果然叫了工人來改建花房。我現在最大的樂趣,就是種花,所以我一直站在旁邊不斷提出自己的改建意見。但那些工人顯然不怎麼讚同,說著說著就爭辯了起來。joise走過來,很自然地攬過我的肩,我身體一僵,他馬上又把手放了下去,對我笑著說:“這些工人比咱們有經驗,你就由著他們建吧!亂提意見隻會越弄越糟糕!”

我看著他完全是習慣性的笑了一下,說:“嗯。那我就不添亂了。”他卻高興得說話都結巴了:“哦!你要是不放心,就……就在這裏看著吧!我……我陪著你!”最後一句卻完全是詢問的口氣。我點點頭,沒再理他。

昨晚聽到了他的話,實在不知道該怎樣麵對他。怪他?恨他?怪他什麼?又恨他什麼?怪他沒能說服那些人放過我?恨他愛我所以反而第一個傷害我?難道我要他在一邊看著,讓那些人把我真的弄成傷痕累累嗎?說起來,他畢竟試圖要說服他們放過我的,那為什麼我恨他比恨那些人更強烈?這是不是有點本末倒置?說到底,不過是因為我曾經那麼喜歡他,而他竟然是我想也想不到的下流,那種失望對我的傷害更甚於他那天的舉動吧?

大概我走神太久了,joise大聲的在我耳邊叫我,我嚇了一大跳。“幹什麼?”我茫然的轉過臉,一時搞不清楚狀況。joise很黯然地說道:“我看你心不在焉的,還是去休息一下吧,這裏我來看著就好!”我又突然覺得他有點可憐。既而又暗自嘲笑自己,真要做那種被人賣了還要替人家數錢的事嗎?我無言地點點頭,就離開了。我去了書房,唯有看書能讓我的心靜下來。

之後幾天,josie都一直看著花房的改建。我有時也會過去看看,joise跟那些工人語言不通,隻好叫來那個司機。那個司機是他們家雇傭的老人了,joise又不懂中文,所以一直都沒辭退。他們倆討論幾句,然後由司機發號施令,那場景倒也蠻好笑的。到最後,joise跟那些工人也熟悉了,甚至親自跑到泥地裏頭幫他們幹活,說是要給他們示範——到底是誰說要讓工人自由發揮的啊?我忍不住又笑起來,joise回頭看見,更加的興高采烈,頗有點人來瘋。

除了改建花房的事以外,每天飯後joise都會像他第一天回來時那樣拿出酒跟飲料和我對飲聊天。雖然大多數時候都是他在說而我在聽,但這多少還是對我們的關係有些改善。

花房很快就改建完成。我看了看,也沒覺出有多大變化,joise很專業地跟我說這裏加了澆灌係統,那裏加了保溫裝置,透明頂棚改為可以打開的等等。我打斷他的話:“不要澆灌係統!”

“啊?什麼?”

“不要澆灌係統!”

“為什麼?”

“什麼都是自動的,我種花還有什麼樂趣呢?”

“哦!原來你有自虐狂啊!怪不得!”

“怪不得什麼?”

“怪不得你會主動要求做我情婦,原來是這個原因!”

這是他這些天來第一次提起這件事,我有點惱怒,麵紅耳赤地瞪著他。他吐吐舌頭:“不,是我有自虐狂,不然幹嘛要你做我情婦?跟姑奶奶差不多!不,跟那個什麼神仙來著,哦對,觀音佛祖一樣,還得供著!”

“觀音佛祖?”這是哪種宗教裏的稱呼?我又氣又笑,火氣悄悄降下來一些而不自知!他見我似乎沒有前些天反應那麼大,但大著膽子摟過我在我耳邊說:“你是不是該有點做人家情婦的自覺啊?怎麼整天要我哄著你?反倒我成了你養的小白臉,得看你臉色行事!”

我愣住。是啊!人家供我吃供我住,還供我讀大學,而且還從來都沒碰過我。雖然他曾經傷害過我,但我自己要做人家情婦,有什麼資格擺臉色耍脾氣?這樣一想,我的氣焰降下來不少。但同時也有點忐忑,不僅是因為他語氣曖昧,更是因為他的話裏,帶著要求我跟他住一起的意思。我低了頭,小聲說:“今天,你就搬過主臥來吧!”

我話說得艱難,joise卻是高興極了。在我跟前繞來繞去的,喋喋不休。甚至還一把抱起我轉了個圈,說:“反正都要在一起的,不如過得開心些!”我被他轉得暈頭轉向,連連驚叫,根本沒注意他說些什麼。等他放我下來,才細想這句話。我自己選的路,還把自己金貴個什麼呀!整天煩惱有用嗎?倒真是我自己給自己找麻煩了。我開始坦然接受自己情婦的身份,不打算反抗,也不打算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