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秋俠道:“丁姑娘,你也知道‘上八八’?”
丁心顏道:“張大爺,您以前是走鏢的達官爺,我是您的朋友,我哪能不知道呢?”
這下眾人才知道張秋俠的出身,原來他不但是東萊酒樓的少東家,還是個練家子,而且與各種官吏、黑白兩道都吃得開,隻是為什麼這麼年輕就來開蛇場了呢?
而且,以後他們還會不會重新再去走鏢?
眾人的眼中都充滿了疑惑。
張秋俠笑得合不攏嘴道:“好好,既然你想開‘上八八’,那就開吧!”
方大叔問丁心顏:“什麼叫‘上八八’?”
丁心顏賣弄道:“‘上八八’是鏢局裏頭最高的酒宴標準,一共有六十四個菜,全都海碗裝著,雞鴨魚肉鮮果幹果、沿邊點心、一應俱全……”
正要再說下去,屋外忽然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道:“請問這裏有人嗎?”
跟著還敲了三聲門板。
這女人問得十分無理,明明屋子裏人聲鼎沸,她卻偏偏要問有沒有人。
丁心顏不用看,就知道這樣的女人隻有一個,那就是前幾天她在紅土鎮放跑的那個陳姑娘。
她走到張秋俠身邊,小聲道:“張兄,一會兒把那個達叔放了,讓他出去看看丁海山的下場,也讓別人看看,要是得罪了我們,會有什麼下場。”
張秋俠點點頭,心領神會。
丁心顏便示意其他的人繼續吃飯,自己走出門去,看到這陳姑娘半靠在門邊上,一副要站不站、要坐不坐的鬼樣兒。
難怪丁心顏不是很喜歡她,她染著妓院裏出來的一身臭毛病,風風騷騷、張嘴就想騙人,老實說,不是看在知州郭展和她有一腿的份上,丁心顏確實懶得搭理她。
看看同樣被騙的趙清兒,人家身處汙穢,可仍然保持著高潔的品質,哪像眼前這位?
見丁心顏出來,陳姑娘才戰直了身體:“丁姑娘,你好。”
丁心顏回道:“陳姑娘,你好。”
說著,她一眼看見這陳姑娘身上髒兮兮的,一雙布鞋也磨破了,可就算是這樣,她仍然眼中顧盼有神、絲毫沒有膽怯的樣子。
回想起那日她被汪琳那樣毆打,可也沒有答應他的要求,她倒也算是硬氣。
丁心顏心中剛閃過這樣的念頭,那陳姑娘又開口了:“我也有名字的,我叫陳雪華。”
丁心顏又喊了一句“陳姑娘”,再道,“所以我也喊你陳姑娘。”
陳雪華媚笑道:“看來你不喊我陳夫人,我已經要謝謝你了。”
丁心顏看著她破損的鞋子,問道:“你……一個人走來的?”
那兩根小銀簪子,大概真被她拿來當路費了,其實以她的姿色和本事,本不需要這麼做的。
但她竟然真的這麼來了,看來她倒不是一無可取,難怪郭展會對她念念不忘了。
陳雪華仰起頭:“不然丁姑娘認為呢?”
張秋俠道:“丁姑娘,你也知道‘上八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