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非常少。
他折騰半天,等到清霏叫他吃飯,才吸納了一點在身體裏,勉強修複了一下後腦勺昏『迷』時磕出的包就沒了,不得不悻悻地停下。
飯,如想象當中的一樣難吃。
如果要描述,大概就是石鍋裏麵煮的夾雜野菜葉子、豆類、小米等等的糊糊,略有一點鹹味。
薑白越看著清霏期待的麵孔,不得不違心誇了好吃,然後盡量忽略自己的舌頭,強行往下吞。
吃完飯,薑白越放下陶碗木勺,對清霏道:“阿姆,我出去一趟。”
“你去哪兒?”清霏立刻警惕起來,“傷著頭別『亂』跑。”
“我去趟薑為和闌映家。”不等清霏說話薑白越就趕緊解釋,“我跟他們說,我與薑為原本的婚約不作數了,之後不鬧了。”
“真不鬧?”
“不鬧了。”薑白越賭咒發誓一通,終於讓清霏點了頭。
他撩開門簾走出家,說是門簾,其實不過是掛在門口的一塊獸皮,將光擋得嚴嚴實實。
循著記憶往薑為家裏走,沿路看到不少族人,但沒一個和他打招呼的,倒是很多懷疑地看著他,看他走的方向,遠遠就問:“你難道又要去找阿為?”
薑白越一概不理,走到薑為搭的磚房前頭——對,他家是有磚房的,闌映指揮著燒的磚搭的。而薑白越家還是個石『穴』——就看到闌映坐在屋外,給一群人講著什麼,其他人聽得時不時點頭。
有人發現薑白越過來了,立刻開口提醒,於是所有人立馬把闌映圍得嚴嚴實實,警惕極了:“你來做什麼?”
這倒像是薑白越要害闌映一樣。
而這些人,大多是和薑白越相處了十幾年的同族。
還不等薑白越答話,裏麵的薑為聽見動靜立刻從磚房出來了,站在闌映身邊伸手圈住他腰,一臉厭惡地看向薑白越:“你還不死心嗎?我是不可能和你成婚的!”
“死心了。”
薑白越卻沒有往常哭哭啼啼或是大吵大鬧,而是幹脆地點了點頭:“我磕了腦子,疼得很,也疼醒了。想想覺得,我們倆一道長大的,你就算不喜歡我,好歹我也算你阿弟。但你遇上一個陌生雌『性』就忘了和我阿父發的誓言,迫不及待和別人睡在一起,一點都沒想過我,隻覺得我礙事。這樣的獸人,也還好是沒有成婚我就見識了你本『性』,要是成婚了你再碰上個雌『性』就想睡,我不是要哭死?如今你有了妻與子,我再纏著你我自己都要瞧不上自己。”
“我來沒別的,就是說一聲,從此你薑為和我家什麼關係也沒有了,不用擔心我纏你。”
他沒什麼表情地劈裏啪啦說了一串,樣子又冷清又淡漠,倒像是真的把薑為放下了。
薑為本來該高興的,可是聽他一串話,分明將他人品鄙夷到了極致,他臉上都燒得慌,偏偏一句話也反駁不了,隻能張著嘴不知道說什麼。
周圍圍著闌映的,也有些訕訕地相互看著,不是滋味:是哦,阿為是薑家養大的呢,以前和阿越感情那樣好,總背著阿越到處玩,小時候還有其他雌『性』羨慕,說阿越這樣的獸人哪裏去找。
可是碰上闌映,竟然當晚就滾在一起,說是中了『藥』,可是闌映中了,阿為沒有呀。還不是看中闌映好看,就把未婚夫、養父千叮嚀萬囑咐要照顧的阿越丟在了腦後?
闌映覺得不妙。他知道的薑白越隻會大吼大叫或者痛哭流涕,什麼時候會這樣條理清晰又引人同情的話術了?
他看見薑為臉上的愧『色』,生怕自己的愛人被薑白越三言兩語說得動搖,開口道:“阿為起初沒不管你,是你撒潑胡鬧才讓他受不了的。”
“你卻問問周圍這些人,他沒把你帶回來之前,我可曾撒潑胡鬧?”
“……就算是阿為有錯在先,你不能好好說話嗎?要補償我們也不是不補償,是你自己哭鬧吵嚷壞了和阿為年少情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