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靈姬吸了口氣,顯得有點惶恐,這不怪他,任何人麵對這種事情的時候都不可能不為所動。偏偏這時候吳佩環端著一碗聞起來就很惡心的東西走進來,遞給趙明明。趙明明愕然地看看他又看看碗,隻好捏著鼻子強灌下去。好不容易喝光後,她差點沒吐出來。
“你的身體已經非常不好,以後切記不可大喜大悲,更不能隨意激動。”
吳佩環見她乖乖地喝掉了藥,像是鬆了口氣,拿著碗就離開了。趙明明不舒服地幹嘔了幾下,忽然想起剛才自己竟然毫不猶豫地就喝了,頓時冒出一身冷汗——要是碗裏下了毒怎麼辦?
……不,等等,其實她會懷疑吳佩環給自己下毒,才是最奇怪的吧。她已經陰暗到了這種程度了嗎。
“姐姐,這個消息隱瞞不了,很快庫爾幹城就會發現皇帝不見了,我擔心東華會趁機算計我們一把,還是趁著消息沒有傳開,趕緊走吧!”
趙明明還沒回答,陳戰又一頭紮了進來,顯得異常嚴肅,附身湊到趙明明耳邊說:“大人,庫爾幹城裏麵好像不太對,似乎是有幾方人馬打起來了。外麵有軍隊正在猛烈攻城。”
這消息一個接一個,趙明明越發覺得疲憊,但她打起精神,同樣小聲問:“你的探子可查清楚了是什麼人在廝殺?”
陳戰看了王靈姬一眼,又看了床上那個差不多等於死人的少年一眼,沉聲道:“探子沒敢靠太近,害怕被發現。但根據那些人的標識旗幟,除了東華跟羅刹,似乎還有尼德蘭的雇傭兵。而且……探子回報說東華打的是皇帝的龍旗。”
趙明明先是不解,然後她忽然一下子如冰水澆頭,瞬間就明白了:“我們還是被蕭青霜給騙了!他根本就沒打算和羅刹的皇帝結盟,他勾結的是另一個公主,那個嫁到尼德蘭的公主!”
之前迷惑的問題也一下子恍然大悟,隻怕蕭青霜連那個病都是裝的,雖然不知道他玩了什麼手段拖住了羅刹的皇帝一直滯留在庫爾幹城。他騙著自己去跟皇帝會談,其實自己隻怕是早就已經溜走,跟那公主商量陰謀去了。搞不好連皇帝跟他兒子出事都是他們聯手策劃的。外國人可沒有那麼講究忠君愛國,皇帝跟繼承人都死了,跟隨皇帝的勢力又被一掃而空的話,羅刹簡直就是那位公主的囊中之物了。
“果然,是個陰險狡詐的家夥。”
趙明明咬牙切齒地說,一想到蕭青霜裝瘋賣傻,隻怕每次見到自己都在暗暗嘲笑她愚不可及,她就恨不得一劍捅死他。急促地深呼吸了幾口氣,趙明明強迫自己冷靜,慌亂並不能解決任何問題。她轉身問陳戰:“你覺得庫爾幹還能守住多久?”
陳戰搖搖頭:“恐怕連一個時辰都受不住,大人,東華和尼德蘭聯手打下庫爾幹,而且羅刹皇帝和他兒子又死的不明不白,下一步隻怕就要對我們不利了。我們還是趕緊離開吧。”
趙明明冷笑道:“離開?就算我們能跑掉,蕭青霜隻要順利將其他人推上羅刹皇帝寶座,必定勢力聲望大漲。到時候他再轉頭來對付我,哪怕是有師傅庇護,我也抗不了多久。”
而且,她沒能達到和羅刹結盟的目的,灰溜溜的回去,就得被強行嫁給其他人,做個生育機器。這樣的話,也沒比死了強多少。
“不行,不能就這樣看著蕭青霜如願以償,不能這樣!”
趙明明焦躁不安地轉來轉去,忽然,床上的少年從喉嚨裏發出一陣滲人的咯咯聲,噗地吐出一口黑血,便咽了氣。趙明明絕望地盯著他灰白的臉,突然眯起了眼睛。
“陳戰,你過來看看,這孩子……好像和瓦西裏長得有幾分相似。”
陳戰先還沒能明白趙明明的意思,真的過來看了幾眼,隨後他忽然領會了這句話的含義,哪怕是狂妄如他,也被驚得麵無血色:“大人,這、這不行的啊!”
趙明明雙眼發亮:“怎麼不行!跟著皇帝出來的人都死了,除了我們沒人知道皇太子也死掉的事情。而原本追隨皇帝的大臣們,被蕭青霜和尼德蘭聯手圍攻,隻怕也沒幾個人能活下來。皇帝的印章在我們手裏,這就是最好的證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