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
死、死了?
趙明明難以置信,恍然間竟然湧起一種荒唐的感覺,覺得自己走錯了片場。她懷著最後一絲希望,又去看了下剩下兩人。然而一個一看就知道是個侍衛,而另一個是十一二歲的少年。根據她得到的消息,羅刹的皇帝可是已經成婚,連兒子都有了的人啊。
她不死心地在那中年人的屍體上翻找,零零碎碎地摸出來一堆東西,什麼手帕,信件,還有不少印章。其中最大最華麗的一個印章引起了她的注意,對著火光她仔細的查看著上麵的圖案,這一下她連全身的血都涼了。
看這花紋,分明是羅刹國旗的式樣,能用這個圖案作為印章的,除了皇帝還有誰敢?
可……他怎麼會死了呢。
所有的盤算計劃一瞬間全部泡湯,趙明明從沒這麼深刻地體會到什麼叫做人算不如天算。她搖搖欲墜,嗓子發甜,忽然就是往後一仰,被吳佩環一把接住。他強硬地抓住趙明明手腕,摸了一陣她的脈搏,臉色一變,啪啪啪就在她身上連點。趙明明咳嗽著吐出一口汙血,這才覺得好多了,最起碼耳朵裏不再打雷一樣轟轟亂響。
“氣血攻心,真氣逆行,不可再情緒激動,知道了嗎。”
吳佩環撫著她的背為她順氣,聲音雖然冷淡,可其中的關切和擔憂無論如何都隱藏不住。趙明明對他勉強笑了一下,努力地站直身體,覺得剛才自己太失態了。
她看著那具屍體考慮了一會兒,覺得想要隱瞞消息是不可能的,而且不管怎麼想,她在裏麵恐怕都撈不到什麼好處,不小心恐怕還要惹上麻煩。再看看其他兩人,那個侍衛已經隻剩下最後一口氣,估計很快就要死掉。而那個孩子身體上沒有什麼太嚴重的外傷,一直昏迷不醒,趙明明見他身上的衣物也很華麗精美,不免心中一動。
聽說羅刹的皇帝還有個兒子,似乎正是這個年紀,看他們兩個的長相也有幾分相似,莫非這就是他的兒子嗎?
“把這裏清掃一下,屍體和人都帶回去,不要走漏的風聲。”
匆忙下了命令,趙明明努力地爬上馬背,慢慢地回營地去了。
她讓人把那皇帝的屍體暫時放在其他帳篷,天氣寒冷,倒也不擔心會腐爛。至於那個少年,她則是放到了自己的帳篷裏,叫了隨行的大夫前來診治。然而大夫查看一番後,神情並不樂觀,拱手道:“祭祀大人,這少年隻怕是內髒出血了啊。”
“什麼?”
大夫搖頭:“隻怕是從高處墜下,摔碎了內髒,即便是神仙也救不了他了。”
趙明明差一點再次暈倒,不過這次她挺住了,也不再強求大夫什麼。在這個時代,內出血根本沒辦法,隻能等死。她眼睜睜看著那少年呼吸越來越微弱,隨時有可能死去,隻覺得自己真是白忙活一場。
王靈姬一直小心地站在一邊,查看趙明明從那中年人身上找出來的物品信件,臉色也很是難看。趙明明見他猶豫不決像是有話想說,疲憊地抹了一把臉:“想說就說吧。”
王靈姬咬了咬嘴唇:“姐姐,這下可麻煩了,那死掉的中年人,是羅刹的皇帝。而這個孩子,是他唯一的兒子,也就是皇太子。”
趙明明麻木地看她舉起一條項鏈,下麵的吊墜可以打開,裏麵有兩張小小的畫像,一麵是那個中年人和一個黑發婦人,另一麵就是正躺在麵前的少年。
“姐姐,我們該如何是好啊。”
王靈姬身為王清玄的兒子,並不是對羅刹的事情一無所知,他焦急地道:“那羅刹皇帝的兩個姐姐,一個嫁給了法蘭西的國王,一個嫁給了尼德蘭的國王,為了爭奪皇位,來勢洶洶,不達目的想必是不會罷休。原本羅刹國內就傳言這一任的皇帝皇位是弑殺了原本的老皇帝奪來的,勉強靠著許以高官厚祿才獲得了下麵封臣的支持。若是那些個封臣知道皇帝和他的兒子一並死了,恐怕羅刹的局勢會瞬間逆轉。”
趙明明苦笑道:“誰知道這皇帝抽哪門子瘋,居然帶著兒子一起出門,結果被人給連鍋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