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若雖然蘇醒,但身體到底有損,在床上躺了足足三天,才有力氣下地。期間墨北辰一次也沒有『露』麵,都是慕容曉陪在她身邊。
與其說陪,不如說是看著她,監督她。
每每曦若不肯喝『藥』,慕容曉便會出現。她不好好吃飯,下人一稟報,慕容曉不多時便來到晨熙宮,三言兩語過後,曦若咬牙切齒地再次端起飯碗,一旁的下人看得眼睛都直了。
這一日,慕容曉照例將曦若的一切事無巨細稟報給墨北辰,一邊說著一邊留神看墨北辰的神『色』。
雖然麵『色』如常,慕容曉還是從泛著冷意的眸子裏看到了一絲微小的漣漪。
“退下吧。”
墨北辰聽完,垂下了眼簾遮住眼底思緒,清淡的嗓音聽不出一絲波動。
慕容曉依言退下,出門時與鳳梧撞麵,後者剛『露』出笑容,慕容曉便迅速閃身離開。
鳳梧盯著麵前迅速消失的身影,在心底無奈地笑了一下。
不急不急,反正該是他的逃不掉。
隨即正了正神『色』,踏進了門內。
“連郢有什麼動作?”
剛進門,墨北辰的聲音便響起,連給他喘口氣的時間都沒有。
“暫時沒有什麼動靜。”
鳳梧說這話時眉頭緊皺,有動靜還好,就怕表麵沒有動靜,暗中發力,讓人防不勝防。
“都城壓下去的動『亂』,又開始蠢蠢欲動了。”墨北辰沉著嗓音,麵『色』極冷,額角青筋微動。
“這麼快?”
墨北辰看著鳳梧的眼睛,眸中暗流湧動,一字一句地開口“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必須趕在連郢有所動作之前把一切擺平。”
墨連玨很快也就得知了邊城的消息。
“連瀟帶著虎符到了邊城?”常掛在臉上的假笑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本就陰鬱的麵容,此時扭曲得更加駭人,姬無道垂著頭立在一旁,麵『色』因為恐懼而發白,唇微微發抖,仍舊語調清晰地開口“殿下,這可怎麼辦?連郢集結大軍的話,我們……”
“用你來告訴本宮?”墨連玨麵『色』沉得可怕,姬無道仿佛被毒針刺了一下,瞬間閉上了嘴巴。
“哼,本宮要看看,墨北辰這下有什麼話好說!”墨連玨眸中忽然閃過一絲詭異的亮光,語氣透著幸災樂禍的意味。姬無道心中不解,卻不敢發問。
“你馬上將此事告知父皇,讓父皇看看墨北辰幹的好事!”
姬無道知道他指的是什麼了。
這件事墨北辰有著不了推脫的責任,若不是他召回了鳳梧,連瀟說不定現在還東躲西藏,怎會這麼容易就到了邊城。
“微臣明白!”姬無道眼睛一亮,忙不迭地答應。
“記住,要將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訴父皇,讓父皇看看,他看重的人是怎麼為了一個敵國公主,而讓局麵陷入危機的!”
姬無道臉上浮起一絲不懷好意的笑意,連連答應“微臣明白殿下的意思。”
雖然可以趁機在父皇麵前告墨北辰一狀,但是現下的局麵對墨連玨來說,一樣讓他頭疼。
姬無道見他又沉下麵容,便也收起了笑意,恢複了戰戰兢兢的模樣。
“殿下,郡主求見。”
沒有溫度的聲音突然在殿內響起,打斷了墨連玨的思緒,他微微抬頭,語氣煩躁“本宮沒空見她!”
來人剛要退下,墨連玨微微思索了一番,又叫住了他“等等,讓她進來!”
南悅柔臉上掛著一抹淡淡的的笑意,同殿內陰沉的氣息格格不入,笑意卻半分沒有消減。
“柔兒見過二殿下。”
“哦?郡主來找本宮有何事?”墨連玨微掀了掀眼皮,一副居高臨下的模樣審視著南悅柔,目光帶了一絲輕蔑。
南悅柔忽略了藏在目光中的不屑和煩躁,唇角的弧度加深,微微低頭“柔兒聽聞殿下正在為連瀟一事煩惱,特地來獻上一計。”
墨連玨的眸『色』瞬間變得幽深,定定地看了南悅柔半晌,隨後從口中逸出一聲輕笑,眸中寒光微『射』“郡主不妨說來聽聽。”
南悅柔眸底掠過一抹詭異的光,紅唇一勾,卻帶出幾分陰森。
墨連玨聽完她說的話,眸中的冷意漸漸消散,轉而被笑意取代,臉上的陰霾一掃而光,看向南悅柔的目光帶著戲謔和一絲讚賞“郡主的辦法果然是極好的!”
南悅柔得了他的讚美,臉上的笑意一成不變,仍舊淡淡的,看不出得意,垂下的睫『毛』遮住了眼底的陰鬱。嗓音輕柔依舊“殿下過譽了,柔兒也隻是盡了點綿薄之力,能夠幫到殿下,是柔兒之幸。”
墨連玨看著她的目光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深意,心裏對南悅柔有了一絲防備,這樣的女子,若是有一天反過來對付他,恐怕要讓他脫一層皮,留著始終是個禍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