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喜歡像婚禮這種世俗的瑣事。但我喜歡圭一。任何一個醉心於劍道的人都會喜歡圭一。
從我回到浪矢家劍道館開始就喜歡了,雖然那時的他在我刀下還走不過三個回合。不過以年輕人來講,他已經很不錯了。要怪就隻能怪浪矢高義沒教好他,如果是我來教的話,至少能讓他走過五個回合。我當時這樣想。
於是我向浪矢高義索要這個人,希望可以單獨指導他,以此來證明我比浪矢高義要強。可讓人沒想到是,就是這樣一個簡單的請求,那個不開竅的老頭子居然急眼了。
“不行。”他不留任何餘地的說。
“為什麼不行?”
“沒有為什麼,這是我的劍道館,我說了算。”
“你又教不好他。”
“你怎麼知道我教不好他,他這不好好的嗎?你帶來的弟子哪有一個打得過圭一的。”
“所以我才想親自來教他啊,他是個很有天賦的孩子。”
“交給你圭一就毀了。”
“別血口噴人,糟老頭子。”
“本來就是。”
“行吧。”我說“來比試一下吧,贏的人才有資格做圭一的師傅。”
浪矢高義顯然不願意,但我了解他是個什麼樣的人,他就是個永遠不會願意承認別人比自己強的一個小孩子。所以隻要我說:
“你就是不敢。”
他就一定會同意跟我比試。
老實說,這麼多年過去了,能不能打贏他我心裏真還沒底。可我的心告訴我,如果因為我自己的無能而錯失了一個優秀的弟子,那我可能這輩子都不可能原諒我自己。
所以在和高義交手的時候,他的木刀砍到了我數十次,每一刀的如山般沉重,如果是以前的我,說不定就躺下不起來了。可這次,不行。
我一次又一次的從地上爬起來,堅定不移地揮舞著手中的木刀。
浪矢高義很難纏,但從他的眼睛中我能看出來,他的那股熱情慢慢的消散了。對於我們兩個來說,想要交流,用劍永遠比用嘴簡單的多。
盡管最後我們還是僅僅隻打了個平手,但我說服他了。他同意把圭一交給我單獨來指導,從第二天開始。
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著,想著怎麼樣才能讓那個小子喜歡上我。為此我甚至還想過要去買些哄小孩的玩具或者零食什麼的來收買他。就這樣,時間流逝,很快到了第二天。
見到他的那一刻,我馬上就後悔了。
他簡直跟浪矢高義一模一樣,一樣的死板,一樣的無趣。
“海野師叔。”他這樣叫我。
我跟他說了無數次,要叫我“師傅。”
可他始終堅定著,說:
“隻可以有一個師傅。”
我都快要被他氣死了。
“你應該更懂得變通,做人如此,劍道也是。”我說。
“我覺得師叔你這話不對。劍道可以變換,做人卻應該如一。兩麵三刀,豈不成小人了。”他反駁我。
我突然發現他其實跟浪矢高義不一樣了。浪矢高義從來都說不過我,可這個臭小子,反而叫我不知所言了。而每次浪矢高義說不過我的時候,他都會采取一個簡單又粗暴的方法,將我揍一頓。今天,我打算借鑒一下。
“好吧,算你對了。可是在劍道館裏,贏的人說了算,我們比試一下。如果你輸了,你還是得聽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