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寒露平生最討厭白蓮花, 你要出淤泥而不染, 她管不著,你別把她踩進泥裏啊, 你要是踩著她上位, 也別怪她辣手摧花了。

陳寒露也不生氣,笑眯眯地看著劉阿七說完了話, 又哭了一會兒, 直到劉阿七都哭不下去了, 才活動活動了筋骨。

小芙蝶飛飛:我的老天鵝,主播這是要大開殺戒啊。

媽媽叫我吃飯:主播, 冷靜點, 為了這種人搭上自己可不值得。

海賊王的女人:樓上擔心完全是多餘的, 主播可不是那種不謹慎的人。

劉阿七捂著臉低聲的哭著, 肩膀一聳一聳的,就好像一個深受打擊的母親, 她聽著耳邊大家對陳寒露的指責,嘴角不由的勾了勾, 陳寒露再厲害, 也就是個十八九歲的小姑娘, 被這麼多人指著罵不孝順,她要是生氣說出什麼難聽的話,就是坐實了她是個不孝女!

可是哭了老半天, 也不見陳寒露說話, 劉阿七心裏著急了, 這再不說話,她戲都要演不下去了,她不由自主的抬頭就看陳寒露,正好對上陳寒露似笑非笑的眼睛,不由的心裏一個咯噔,有一種發慌的感覺。

劉阿七下意識的倒退了兩步,哪裏想到陳寒露突然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一個用力把她拉到了大門口,陳寒露開口了,聲音冰冷道:“你不是讓我說說,你哪裏做錯了嗎?那今天趁著大家夥都在,我就好好說道說道。”

劉阿七聽陳寒露這麼說,心裏的更加慌亂了,隱約能感覺到接下來要說什麼,不由的去拉陳寒露的衣服,“寒露……”

“你自己都不怕丟人?你以為我會害怕?”陳寒露一把甩開劉阿七的手,對圍觀的大媽大姐道:“各位都是我家超市的常客的,我也不怕大家知道,這個女人確實是我媽,親媽!”

“四年前,我爸出海捕魚沒了,當時我才剛滿十四歲,就是我這個媽在我爸去世不到一個月,帶著家裏的所以錢和糧食跟著她的姘/頭跑了!”

陳寒露說話的聲音擲地有聲,就像是撕開了劉阿七的遮羞布,讓她臉上火辣辣的,她難以置信的看著這個女兒,隻覺得腦子嗡嗡作響,她之前剛這麼囂張,就是算準了陳寒露好麵子,家醜不外揚,在這麼多人麵前,就算是對她心裏再埋怨,也隻能捏著鼻子認了。

劉阿七沒有想到的是,陳寒露竟然直接把這事說了出來,她就算臉皮再厚,也受不了這麼多人指指點點啊,她一下子慌了,動了動嘴唇道:“不是這樣的,寒露,你怎麼可以這樣汙蔑媽媽呢……”

一邊的一個瘦高個的大姐倒是挺同情劉阿七,站出來道:“你這小姑娘說話太難聽,到底是你媽,就算做錯了事情,你也不能這樣潑髒水啊……”

這一開口幫腔,劉阿七頓時有了支持,臉上的慌亂也退去了一些,還假裝大度道:“沒事沒事,小孩子不懂事,到底是我女兒,我還能和她計較什麼?”

“這位大姐,刀子沒劃在自己身上,都不覺得痛。”陳寒露淡淡道。

那個大姐的臉一下子紅了,梗著脖子道:“你這人怎麼說話的?”

“你這人又是怎麼說話的?”陳寒露一下子給頂了回去,“你是知道我家的事還是我家親戚啊,這家住大海邊上吧,也管得忒寬了,聽了兩句話就以為自己是公安局能斷案了?”

陳寒露最討厭這種人,嘴上勸的好聽,心裏其實看熱鬧看得比誰都開心呢,慷他人之慨,還真以為自己是正義的使者了?

“你……”這位大姐臉都氣紅了,指著陳寒露說不出話來。

“我什麼我?”陳寒露笑眯眯道:“當年這個女人跟著姘頭跑了,全村人指著我的鼻子罵我是破鞋的女兒,好啊,她自己當破鞋當的高興了,拉著自己的女兒下水算怎麼回事啊?”

此話一出,圍觀的人都發出一聲驚呼,現在雖然沒有革委會了,但是十餘年的觀念還是根深蒂固的,看著劉阿七的眼神也露出了鄙夷,這破鞋可是要拉去批/鬥的,自己出去當破鞋也就算了,還連累女兒,這哪裏是當媽的能做得出來的?

在場的都是有兒女的,這心裏一回過味來,頓時覺得犯惡心,怎麼會有這樣的人?

“我沒有我沒有……”劉阿七這下是真的慌了,臉上就像是被抽了好幾個耳光,火辣辣的疼,“我當年……當年是家裏窮過不下去了,才出來討生活,對,我是出來討生活的!”說著又哭了起來,“我還不是想讓這女兒吃飽穿暖,我這都是為了那個家啊……”

陳寒露聽著劉阿七哭聲,隻覺得腦仁疼,這哭誰不會哭啊,她也不站著了,直接一屁股在門口台階上坐下來,使勁掐了一把大腿,立馬紅了眼眶道:“我知道我媽都是為了我啊,這為了我去討生活把家裏五百斤糧食和一千塊存款都拿走了,我這一覺醒來,家裏一口吃的都沒有啊,我媽是為了我好啊,這是鍛煉我自力更生的能力啊……”

陳寒露這話一出來,邊上的戴倩倩頭一個忍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聲音不大,脆生生的道:“幸虧我媽沒對我這麼好,不然我不早就餓死……”

此話一出,邊上的人都哄堂大笑,這事還有什麼不明白的,這一戶人家有五百斤糧食和一千塊存款,哪裏還需要討生活啊。

聽著陳寒露明顯的假哭,劉阿七也哭不下去了,又聽到她提到了一千塊存款,腦子一熱,脫口而出道:“哪裏有一千塊存款?就三百多塊錢!”

“哦,是三百多啊?那是我記錯了。”陳寒露其實根本不知道劉阿七拿走了多少錢,她剛剛故意多報了一點炸一炸她,沒想到她狗急跳牆直接大大咧咧的叫出來。

陳寒露也不哭了,從地上站了起來道:“你要是沒拿錢,你怎麼記得這麼清楚,三百多可不少了,省著點吃喝能花好幾年呢,你出去討個屁的生活啊!”

這時候,大家再不明白都是傻子了,三百塊放在四年前,那可是筆大錢,能買套不錯的房子了,家裏節省的,用個三五年不成問題,隻有家裏拉饑荒的才出來討生活,這家裏有這麼多存款的,又是個剛沒了丈夫的寡婦,別說出來幹活,就是家門都少出了。

一時間,大家看劉阿七的眼神都透著鄙夷和厭惡,有幾個心直口快的直接就出聲了。

“還真看不出來,頭一次看見當媽的這麼狠心的,這自己跟奸夫跑了,這一分錢一粒糧食都沒給女兒留,這是要餓死自己的親女兒啊。”

“現在不抓破鞋了,早幾年這樣的女人就要掛個牌子遊街,那爛菜幫子扔她都有人拍著手叫好呢。”

“我就說小老板不是這樣的人吧,這女人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

“別說之前的,就說剛才在這說自己女兒多不孝順,就不是當媽的,真當媽哪裏舍得這麼摸黑自己女兒,反正我舍不得!”

這一句句話就像是耳光似的打在劉阿七的臉上,這麼多年,她和林平順對外都說是正經夫妻,她還從來沒有這麼丟臉過。

陳寒露一聽,終於有個明白人,哪個當媽的這麼敗壞自己女兒的名聲,她扭頭對徐蓉道:“徐姐,你去報公安,就說這裏有人誹謗我!”

“我去我去!”徐蓉還沒答應,一邊的戴倩倩就積極地舉手了。

劉阿七一聽陳寒露真要叫公安,這心裏開始害怕起來,雖說現在沒有革委會了,這流氓罪還在的,這要是隨便按在了她身上,那可是要坐牢的。

她悄默默的退後了兩步,見大家沒注意她,轉身就跑,沒幾秒就消失在視線裏,這真是跑得比兔子都快。

陳寒露見劉阿七跑了,也沒追,送公安本來就是嚇嚇她的,她心裏清楚,就算是公安來了,也定不了劉阿七的罪名。

這劉阿七跑了,看熱鬧的也散開了,準備離開,陳寒露笑著道:“今天讓大家看了笑話,真是不好意思了,為了補償大家,今天福滿多超市買東西就送兩個雞蛋。”

這大媽大姐們本來準備離開的,一聽這話,都重新湧進了超市,有便宜不占是傻子,這兩個雞蛋也是兩毛錢呢!沒想到被劉阿七這麼一鬧,超市的生意不僅沒有下降,反而還更紅火了。

這一提起福滿多超市,大家就會陳寒露這個老板,十四歲沒了親爹,娘也是個黑心的,拋下女兒就跟人跑了,這小姑娘一個人竟然開了這麼大一家超市,可憐見的,不去她超市買點東西都說不過去。

陳寒露一直忙到超市關門,才和陳興邦一起回去,陳興邦聽說下午劉阿七來過了,立馬就想到她肯定是跟蹤了自己才知道了有這麼個超市,心裏自責的很,心想劉阿七要是再過來,就直接送到公安局去,這種人多說兩句都嫌惡心。

陳寒露和陳興邦走到了四合院的大門口,就看見院門上麵的鎖被打開了,掛在門上,屋子裏傳出人走路的聲音,陳興邦臉色一變,低聲道:“寒露,你早上出門沒鎖門?”

“鎖了啊!”陳寒露應道,倒是沒那麼緊張,拿起門鎖看了看,也不像是被人撬開的,完好無損的樣子倒像是被鑰匙好好打開的,這就奇怪了,這門鑰匙隻有自己和陳興邦有,錢衛國又關在牢裏,總不會是沈時年那個後媽吧?

沈時年她就壓根沒想,前幾天還收到了信,也沒提回來的事情。

就在陳興邦準備破門而入的時候,院門砰地一聲打開了,沈時年站在門口道:“站在門口幹什麼?怎麼不進來?”又對陳興邦點了點頭道:“大堂哥。”

彈幕區:我的天,猝不及防!

陳寒露也是一愣,好半天才回過神道:“你怎麼回來了?”

沈時年好幾個月沒見到自己的媳婦了,恨不得把小姑娘抱在懷裏狠狠的親一口,奈何大舅哥就在邊上,他忍了忍,伸手捏了捏陳寒露的鼻尖道:“怎麼了?看見我都傻了?”

“你信上沒說要回來啊?”陳寒露把沈時年的手抓在手心裏,這新婚丈夫回來了,哪裏有不高興的。

“妹夫,回來了怎麼不說一聲,我去火車站接你啊。”陳興邦笑著往屋裏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