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思聽聞趙靈的委屈,也不免動了些憐惜之情,這妹子本就長得清純動人,若是被嬴成蟜弄了去,怕會淪為府上諸多玩物之一。
以趙靈這樣的出身,嬴成蟜即便是看上她的美貌不過是風流幾夜罷了,怎麼可能給她名分地位。
“即便是長安君給我名分,我也不願依。”趙靈目光朦朧地凝視著李思,“我雖出身微賤,但若不得有心人,寧可孤獨終老。”
長安君嬴成蟜看上的人……李思想了想,覺得這事兒有點難辦。前陣子大概是秦宮酒宴,趙靈隨一眾舞女為太後、秦王獻舞,嬴成蟜也在場,便偷偷看上了趙靈。
趙靈人如其名,靈氣逼人,莫說是本就風流無度的嬴成蟜,就連李思看了她這梨花帶雨楚楚動人的模樣,也於心不忍。
“此來向恩公道別。”趙靈一雙眸子含情脈脈望著李思,“今後怕是再無機會為恩公做些什麼了。”
“……”李思又不是鐵石心腸,雖然為難,但她動動腦子,還是能救趙靈出水深火熱的。
唉,李思心中長長歎了口氣,看著手上趙靈用心縫補好的衣裳,一針一線都是她的心意……
能壓製嬴成蟜救趙靈出困境的,自然是秦王嬴政,其實不過是舉手之勞,李思請孟勤向嬴政舉薦趙靈獨舞。
明日趙靈為秦王而舞,自然就不能去嬴成蟜的府上,而嬴政若是喜歡看趙靈的舞,並對趙靈有了印象,嬴成蟜便不能再偷偷把趙靈弄出宮去占為己有。
“靈妹妹無憂,我有法子,保你無恙。”李思倒是覺得趙靈有骨氣,不同於尋常女子。
“此話當真?”趙靈聽聞李思之言,忙跪地叩拜,“多謝恩公搭救。”
“不必言謝,快快請起,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李思忙扶起趙靈,“上回說了,無須叫我恩公,你就喚我名字。”
趙靈清澈的眸光閃爍,抬頭看向李思:“那我今後喚恩公為哥哥,把你當做兄長般孝敬。不過我已有哥哥趙高,若不嫌棄,我喚你為二哥可好?”
隨便怎麼叫,李思無所謂,她點頭:“你哥趙高可知此事?”
“不知。”趙靈搖了搖頭,“哥不過是膳房的廚子,他幫不了我,與其讓他得知後擔驚受怕,還不如不要知道得好。”
李思自忖,或許與趙靈有緣吧,才會一而再出手幫她。
當日午後,李思去找孟勤商議,想請管風月館的孟勤幫這個忙,孟勤麵露為難之色。
“李思啊,這件事於你並無好處,我們還是不要多管閑事。”孟勤思量著,為了一個宮中平常舞姬而得罪長安君,得不償失。
“哦,好。”李思微微點頭,見孟勤不願幫忙,便不再強人所難。
傍晚,嬴政剛用了晚膳,便聽宮人來報,李思求見。
往日裏嬴政傳召李思,李思才會來,難得今日她主動求見,嬴政想來應是為什麼事兒而來。
李思想來既然答應了趙靈,當為她說情,或許一句話就能救趙靈的一生。
嬴政讓宮人上了茶,給李思賜座。
“何事?”嬴政見李思心事重重,但又未開口相求,善解人意地又道了四個字,“說吧,我準。”
“王上……”李思心中一陣暖流,嬴政私下與她相處時,未以王權壓過她,反而對她像是知己朋友般。
當然李思有自知之明,君就是君,臣就是臣,即便是李思心裏也把嬴政當做朋友,可這份情誼仍舊是不等價的。
李思明言,明日看舞一曲,風月館裏有個叫趙靈的舞姬,舞得特別好,會趙國特有的鼓舞,為王上表演。
“你來見我,不止是讓我看一場舞……”嬴政很聰明,猜得出李思另有意圖。
李思不敢有所欺瞞,隻得道出緣由,嬴政點名看趙靈的舞,伶人館便有了理由拒絕長安君嬴成蟜。
“這個成蟜真是夠頑劣。”嬴政聽聞李思所言後,眉頭凝重。
宮外那麼多女子,嬴成蟜風流也就罷了,連風月館的舞姬都不放過,著實讓嬴政心生不滿。
但舞姬隻是區區小事兒,嬴政不至於因為此事就責怪嬴成蟜,兄弟和氣一旦傷了就難以修補。
“聽來成蟜也不是第一次這樣做,而你為何偏偏要幫這個叫趙靈的女子?”嬴政眉頭輕挑,“此趙女莫不是美貌天香?”
“回稟王,趙靈的確頗有幾分姿色,不過王的宮裏佳人眾多,各有秋色。”李思忙道。
嬴政快滿十六,還未立王後,李思聽聞呂不韋有心在諸國公主中選出一個才貌出眾的,請奏配與秦王,亦結為兩國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