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靖此言一出,都是殿內鴉雀無聲,高漸離寒冷的目光盯向韓靖。高漸離右手負在身後,拽緊了拳頭。
張開地出麵解圍:“老臣聽聞九公子在楚國蘭陵,便使賞罰謀計,使得蘭陵在一月之間戒賭。如今九公子又十數日逮捕凶徒,繩之以法,果乃大才。”
這時最受韓王喜愛的小公子韓安也站了出來,他排行老十,比韓非小三歲:“九哥本就高才,我等自愧不如。”
韓王臉上保持著淡淡笑意,心裏卻是窩火而氣,氣的是三子韓靖嘲諷韓非不擇時隨性而為,還不如小兒子韓安懂得分寸。
韓靖、韓安皆為韓王後所出,韓安懂事貼心,自然更受韓王喜愛。這雖看似一件小事兒,但韓王卻放在了心上,覺得韓靖脾氣火爆難堪大任,韓安謙遜仁厚是脾氣最像自己的兒子。
朝堂上,父皇與眾臣都誇讚韓非,連十弟韓安也讚許有加。這讓三公子韓靖看在眼裏,很不舒服。
一直以來,韓靖知韓非之才,不是他能相比的,也極為擔憂父王會將王位傳給韓非。
以前韓王冷落韓非,可而今韓非勢頭愈盛,滿朝文武都對他充滿了期待,韓靖眼中容不得沙子,腦子裏開始想著壞念頭,覺得韓非是個禍害威脅不可留。
而後,韓王盛情邀請李思出席一個月後韓國有名的祭天節,當日韓宮大設國宴,百官同慶。
李思作為駐韓使者,沒有秦國的飛書王令,不會離韓。
算算時間,秦王應當已在南巡的路上,李思想途中秦王就會暗中改離路線,入韓回合。
……
李思入宮見過韓王之後出宮,韓非忙著手裏別的事兒,差人送李思回到驛站。
她與韓非有約,明夜在韓非府邸吃飯喝酒,不醉不歸。
從宮裏出來後,李思見高漸離心事重重,更是冰冷著臉一言不發。
“高師兄,高師兄——”李思連喚了好幾聲,高漸離恍惚的神色才有了反應。
“怎麼?”高漸離回頭看向李思。
“高師兄教我的劍法,我可是悉心練了三年,還未曾請你指點呢。”李思來了興致,拿出思非寶劍,拔出了劍。
李思持劍在院子裏“唰唰唰”舞了起來,高漸離漫不經心地看著,那些劍法也沒什麼章法,是他以前心血來潮自創出來的。
見李思使劍還有幾分像樣子,她也喜歡練劍,於是高漸離拔出了身上佩劍。
“李思兄弟,我再教你幾招吧。”高漸離提劍而來,三年來潛心研究劍術,劍法愈加超群。
“太好了,能得高師兄親自指點,再好不過。”李思欣喜,便見高漸離用劍。
長劍如虹,一劍衝天,高漸離手中的劍招招淩厲,虛實相生,儼如颶風掃落葉一般,劍光繚亂,忽聚忽散。配合著高漸離的輕功,飛身而轉,衣袂飄飄,剛柔恰到好處。
見了高漸離舞劍後,李思紅著臉,這才覺得自己會的那點皮毛根本上不得台麵,像是繡花枕頭。
“好快的劍法!”王翰忍不住感歎,瞪大了眼,從來沒見過有人使劍這麼快。他這才明白,為何那日無理挑釁,高漸離隻守不攻並未出劍,這出劍肯定得要他命啊。
“高師兄,你的劍法好厲害,我等還是頭一回看見。”李思眼中大放異彩。
“是啊,高先生的劍法無人能及,王翰佩服。”王翰也湊上來。
高漸離收回了劍,淡淡道:“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曾遇頂級劍客,他們的劍法在我之上。”
“這天下,還有比高先生劍法更厲害的人不成?”王翰驚歎,“是何人?”
“說出他的名字,你們也未必聽過。”高漸離嘴角一凝,“荊軻。”
王翰搖了搖頭:“是未曾聽過。”
李思心弦猛然一抽,咳咳,因刺殺秦王而千古留名的荊軻啊,雖未成功,卻成為了千古第一刺客。
在這國賓館中,李思閑來無事,也就正好能跟著高漸離學幾招,他新自創的劍法。
王翰也跟著一起學,他對高漸離的成見早就煙消雲散,如今隻剩下濃烈的崇拜之情,一口一個“高先生”叫得可香了。
練了半天劍法,大汗淋漓,李思令人準備了大浴桶和溫水送來房中,她想好好洗個澡。
泡在舒服的浴桶裏,李思微微閉目,麵色安詳哼著小曲兒,手裏把玩著韓非送她的玉佩,白玉溫潤,觸手生溫,越看越是好看、喜歡。
在洗澡之前,李思刻意叮囑了旁人,不得入內。王翰跟著李思有一段時間了,他也習慣了李思沐浴不見任何人的習慣。
高漸離不知李思正在屋內沐浴,他翻到一卷之前記錄劍法的竹簡,打算送去李思的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