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身。
紀淩雪不知何時已站在他身後。
顧雨生身子怔了一下。
“你怎麼下床了？”
她麵容蒼白，沒有一絲血色。
他真怕她，就那樣倒下去。
那樣，他就少了一個折磨的對象。
顧雨生如此想著。
他不允許自己心軟。
他是他仇人的妹妹。
她該為他贖罪，為雨姍贖罪。
思及此，他眸色冷了幾分。
紀淩雪仿佛沒有看見他的冷漠。
她一小步一小步走向他。
然後，柔軟的雙手抱住他。
在她的身子貼上來。
顧雨生狠狠一震。
“雨生，寶寶說想你了，他說他想爸爸陪著他！”
聞言。
顧雨生眉眼一沉。
她是真傻，還是裝傻？
孩子已經沒了，不是？
她怎麼還能說出這樣的話？
他更確定，遲施不敢騙他。
她說她知道了，那她就一定知道。
顧雨生用了點力撥開她。
看著她羸弱的小臉，他眸色幽冷，“紀淩雪，孩子已經沒了！”
早晚，她都要接受這個事實。
她這樣瘋瘋癲癲的。
要是他再瞞著她，勢必會加重她的病情。
如果說真相，能讓她清醒。
他不介意殘忍一點。
他是要折磨她，但他並不想折磨一個精神不正常的人。
她現在的樣子，就跟智障似的。
他看著就煩。
紀淩雪的身子僵冷。
她濕潤的眸子凝向他，眼眸裏盛滿了水意。
顧雨生看著，喉嚨口不覺一緊。
“你胡說，孩子明明好好在我的肚子裏，我都能聽見他的心跳聲了。”
“不信的話，你來聽！”
“真的！”
紀淩雪一臉迷幻，她沉浸在自己的幻想裏，不肯出來。
這樣，她就不會那麼痛苦了。
之前，顧雨生不明白。
現在，他是看明白了。
她根本就不能接受失去孩子這個事實。
顧雨生不知道。
讓她神智失常的，是他的欺騙和背叛。
他，才是真正的罪魁禍首。
“紀淩雪，你要我說幾遍，孩子已經沒有了，你聽到了沒？”
她堅持己見。
“不，他還在，他還好好地在我的肚子裏，你摸，他真的在！”
情急下，她拉了他的手按在自己的肚子上。
就跟觸電似的，顧雨生試圖抽回自己的手。
可是，這一刻的紀淩雪，仿佛帶了某種力量。
她很執著，執著地跟他證明，孩子還在......
她看著他，水瞳裏有著某種期待，晶亮晶亮的。
“雨生，你感受到了嗎？”
“這是我們的孩子，第一個孩子。”
“你聽，噗通噗通，這是他的心跳聲！”
“很快，他就會長大，到時，他會叫我一聲媽媽，叫你一聲爸爸......“
紀淩雪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不肯醒來。
她沒有主意到顧雨生的臉色越來越黑。
他簡直不敢相信，她會瘋成這樣。
顧雨生眸色一冷，將她推開。
“紀淩雪，我不管你是真瘋，還是假瘋，我告訴你，孩子已經沒了，你最好接受這個事實！”
他氣急敗壞地低吼。
明明他該高興的，可是，該死的，他心頭煩躁的很，前所未有的煩躁。
失去這個孩子，他一點都不痛。
因為他根本就不會要她的孩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