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雨生這麼一吼。
紀淩雪心尖猛地跳了一下。
她身子後退一步。
小手撫上自己平坦的小腹。
耳畔，回蕩著他的話。
她搖頭再搖頭。
然後，抬眼。
“你不要再說了，不要再說了！”
紀淩雪拚命搖著螓首，根本不能接受這個事實。
顧雨生卻不允許她逃避。
他扣住她的細腕，很用力地拽住。
可是，這會兒，她一點都感覺不到痛。
她猩紅的水眸盯著他，一瞬不瞬。
“雨生，你騙我！”
“孩子他，他明明還好好地在我的肚子裏！”
“你為什麼說他沒了？”
她一邊說，一邊落淚。
顧雨生靜靜地看她發瘋。
然後，適時地給她一刀。
他修長的手，捏住她的下顎，濕熱的氣息，噴在她脆嫩的小臉上。
“因為你不配擁有這個孩子！”
“紀淩雪，你不會忘記了自己的身份吧！”
他一字一頓，化作淩厲的刀片淩遲她。
“你隻是一個下賤的下人，又怎麼會懷我的孩子？”
“這是天意！”
紀淩雪眼角的淚珠，不住地滾落。
他的話，就像一枚毒箭，直直地插—進她的心窩，頓時，鮮血淋漓。
她看著他，連呼吸都要停止了。
突地，她低頭，狠狠地咬住他的手臂。
顧雨生身子一彈，肌肉震的她牙關劇痛。
但她沒有鬆口，就那樣狠狠咬著。
不這樣，她不確定自己是不是承受的了。
她從未如此的倔強過。
顧雨生詫異，但很快就恢複了一貫的冷漠。
他推開她，順勢給了她一耳光。
這一耳光，用了他所有的力氣。
紀淩雪身子直接栽到地上。
“瘋夠了麼？”
“瘋夠了就給我回床上躺著！”
“你要死了，誰讓我折磨？”
“把她給我帶進去！”
傭人嚇壞了，顫巍巍地就要去扶。
可是，紀淩雪不知打哪來的力氣，輕輕鬆鬆就揮開她了。
她站起。
被打的那邊臉，一片紅腫。
她看著顧雨生，眸色不再美麗，取而代之的，是澄澈，剔透，犀利。
這樣的目光，是顧雨生從未見過的。
仿佛帶著決絕。
跟軟弱的她不同。
站定，紀淩雪冷冷地笑起來。
那笑，痛徹心扉。
“為什麼，為什麼你要這麼殘忍？這個孩子，他不僅僅是我的，他還是你的！”
“顧雨生，你的心怎麼那麼狠？”
“就算我不配生他，那我為什麼要讓我懷孕？”
“你做那種事的時候，就沒想過我會懷孕麼？”
她字字珠心。
顧雨生渾身冰冷。
當時，他被仇恨蒙蔽了雙眼，哪裏還能想到這些？
而她太小，又哪裏懂？
這個孩子，他本身就是一個錯誤。
“我已經竭力去欺騙自己了，你又為什麼要拆穿我？”
“你剝奪了我做母親的資格，你怎麼能那麼狠心？”
“顧雨生，你混蛋，你混蛋！”
她撲過去，小手捏成拳，一下一下重重地捶在他的胸口。
紀淩雪聲聲控訴，傷心至極。
“你不要這個孩子，我要！”
“如果你討厭我，我會帶著這個孩子離你遠遠的，哪怕永遠不見你都可以！”
“為什麼，為什麼你要殘忍地殺害他？“
她哭的撕心裂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