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衿向他妥協,兩個人最後還是去了一個很沒新意的地方——馬爾代夫。
但是顧衿沒想到,度蜜月的第一天,就由二人行演變為集體度假的場麵。
陳湛北和旁政的一個發小宋方淮不知道是約好了還是怎的,竟然把顧衿和旁政堵在了機場,看著顧衿詫異的臉,旁政也隻是提著行李三言兩語地解釋:“陳湛北和方淮在這兒搞個項目,算是碰巧。”
陳湛北家裏是做酒店的,在這兒尋個掙錢的門道也不奇怪。好端端的一場蜜月行因為這些人的加入變得熱鬧異常,顧衿雖然覺得別扭,也不是什麼矯情的,想著一起玩兒就一起玩兒唄,吃飯還有陳湛北這個冤大頭埋單,除了……一幫不知道誰招來的比基尼美女以外,顧衿都挺滿意的。
旁政工作的時候衣冠楚楚,有板有眼的,但是脫了西裝,完全放鬆下來的時候,世家公子愛玩兒愛鬧的本質就暴露了。
陳湛北和宋方淮都是單身漢,身邊白皮膚藍眼睛的美女變著樣兒地換,那長腿細腰看得顧衿都覺得養眼。其間有人來跟旁政示好,礙著顧衿,旁政一個沒招惹,反倒嘰裏咕嚕一大串外語把人家美女哄得心花怒放。
顧衿掐著他咬牙切齒地問:“你跟她說什麼呢?”
旁政齜牙咧嘴地躲:“我說什麼你聽不懂啊?”
“放屁!”顧衿急了,怒瞪他,“英語我當然聽得懂,你說的是俄語!俄語!”
旁政存心逗她,一把抓住顧衿的腳踝把她拖進水裏。他戴著全套的潛水設備,身上還背著氧氣瓶,顧衿身上隻穿了一件露背的泳衣,連帽子和泳鏡都沒有。
那是顧衿第一次和旁政發脾氣,也是兩個人首次爆發戰爭,用小學語文老師的話說,這次戰爭,也為兩個人婚後無數次你來我往的戰役奠定了裏程碑似的基礎。
顧衿被旁政拖進水,呼吸受到阻礙,嚇得她在水裏對他又踢又打,憋得臉色漲紅。起初旁政以為她在跟他鬧脾氣,可是漸漸地,顧衿的臉色越來越不對勁兒,旁政這才摘了氧氣瓶給她扣上,迅速浮了上去。
顧衿上了岸呼吸到新鮮的氧氣,心裏的火一下子就燒起來了,反手狠狠打了旁政一拳頭,卻跟棉花似的:“有毛病啊你!”
旁政也蒙了,他沒想到,顧衿不會遊泳。
“你不會遊泳?”他問這話的時候,是帶著疑惑和質問的,“你不是在海島上長大的嗎?”
“島上長大的怎麼了?島上長大的就得會遊泳啊?那些住在海拔高的地方的人是不是插上倆翅膀還能飛啊?”顧衿嗆了兩口水,跟吃了炸藥一樣,“你以為誰都跟您似的見著水就恨不得浪到天上去?”
“還真是第一次見給自己笨找這麼冠冕堂皇的借口的。”本來瞧著她那難受樣旁政還覺得心裏挺過意不去,可是聽著顧衿這一番得理不饒人的話,他又覺得她壓根就不需要道歉和同情。
“我笨?我哪兒笨?旁政,是你自己拿那種變態的優越感來衡量別人行嗎?”顧衿說這話的時候不知道是冷的還是氣的,渾身都在輕微顫抖。
旁政是被人捧著長大的,讓他放下麵子去跟顧衿服軟也不可能,兩個人越吵越僵,顧衿惱火,扔下旁政一個人回去了。
直到下午大家鬧著出海釣魚的時候,顧衿都沒出現。
陳湛北和宋方淮打算去房間請顧衿出來,旁政硬邦邦地扔下一句“不用管她”,自己帶著幾個外國美女開著快艇出海了。
顧衿回住的地方洗了個澡換了幹淨的衣服,戴著墨鏡遠遠地坐在沙灘上看著,看著旁政的快艇在海浪上劃出一道又一道白浪,看著他技巧熟練地在海上和陳湛北、宋方淮拚速度,聽著艇上一幫人歡呼鼓掌,聽著他們開香檳慶祝。
她一坐就是一下午。
等到太陽快要落幕的時候,他們一行人才提著釣上來的魚回來。
宋方淮是旁政的發小,兩個人從初中就讀一所學校,從船上下來的時候宋方淮還興致勃勃地給陳湛北普及旁政的光輝事跡。
“怎麼樣?咱們旁大公子的海上功夫不是蓋的吧?”
“厲害,心服口服。”陳湛北跟旁政作揖,“哎,什麼時候得閑兒了,教我兩招啊。”
宋方淮擺擺手:“這算什麼啊,等回了北京,讓你看看他打槍,那姿勢那準頭。”
陳湛北惋惜:“這明明是塊當兵的好材料啊,怎麼下海經商跟我們搶生意來了呢。”
“家裏不同意唄。”宋方淮接話,“他爺爺拿他當心肝寶貝兒,說什麼也不舍得送到部隊去。我記著那時候高三快畢業了,《加勒比海盜》才剛出,我跟他逃課去學校後頭的錄像館看,看完之後哥們就魔怔了,得了機會就嘴裏叼根草背著老爺子上艦艇去溜達,估計這開快艇的本事,就是那時候練的。”
一幫人調侃著旁政學生時代的舊事,旁政隻是跟著笑,任宋方淮胡說八道。
顧衿在他們背後幾步遠的地方,聽著他們說有關旁政的事情,感覺自己就像個局外人,這場蜜月,似乎也與自己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