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衿蹙眉,以前這些東西都是他自己洗的!
顧衿有氣無力地哼哼:“您倒是不嫌我髒了。”
他這人有潔癖,她剛搬進這房子的時候,需要整理自己的行李,動他東西的時候都得先洗手,當時他往門上一靠,那一臉矜貴的表情,顧衿到現在都記憶猶新。
旁政好像忘了那檔子事兒,麵不改色地道:“外麵還有雙襪子,你也想著一起洗了。”
顧衿不作聲,用力搓著手上那塊布,泄憤似的。
行啊,一起,肯定給你放一起洗。
旁政微微一笑:“我說的是一起洗,沒讓你放一塊兒洗。”
“滾出去行嗎?”
她站在洗手池旁邊,頭發鬆鬆地綁在腦後,穿著和他同樣顏色的家居服,看他優哉遊哉地躺在床上看電視,顧衿氣得鼓起臉。
直到現在,她才真正明白同居的含義。
不是在一個屋子裏和他共同呼吸就是同居,是你們之間的相處方式,那種除了親人之外第二個人接觸你的隱私,是那種毫無保留日漸重合的生活習慣,你試著接觸他生活的全部,他也願意交給你打理,以最親密的關係。
兩個人的關係好像忽然就向前邁了一大步。
這種微妙的變化,連不常常見到他們的旁家二老都看出來了。
過年前夕,旁政帶著顧衿回家吃飯,一進門,旁大少爺就笑得滿麵春風的,先是極為親切地喊了一聲“媽”,又破天荒地對著旁磊喊了一聲“爸”。
老兩口正對著下棋,聞聲抬起頭,推了推老花鏡,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誰也沒敢答應。
顧衿和婆婆在廚房準備晚餐,洗菜的工夫,他也得來搗亂。
他站在顧衿身後,一會兒趁著沒人注意從她圍裙裏伸進一隻手捏捏她的腰,一會兒又有意無意地把手放在她後背撩撥。當著婆婆的麵兒,顧衿不能發作,隻能朝他幹瞪眼。
旁夫人就算再不注意也瞧出了小夫妻之間的一些端倪,她當年輕人過日子的情趣,十分有眼色地背過身去切菜,笑得合不攏嘴。
吃過飯,旁磊的秘書打來電話,說有一位重要客人要來拜訪旁磊。這個時候顧衿在場不合適,她便自覺地上樓。
她剛打開旁政臥室的房門,他緊接著就跟來了。
顧衿嚇一跳:“你怎麼不在樓下陪著爸?”
旁政關上門,上了鎖:“人還沒來,著什麼急。”
這臥室還是旁政單身的時候住的,雖然他回家的次數不多,但是家裏給他準備的東西很齊,還是能看出來他住過的一些痕跡。
顧衿嫁進旁家,滿打滿算也就來過這間臥室兩三回。
屋裏鋪著毛茸茸的地毯,顧衿脫掉鞋,慢悠悠地在屋裏參觀。
很大一間臥室,中間放著一張大床,上麵鋪著幹淨的格子床單,旁媽媽心疼兒子,把床特意鋪得很軟很高。
床對麵的牆邊是一張書桌和一整排書架,上麵雜亂無章地堆了很多書,顧衿粗粗掃了一眼,大多數是有些年頭的國外原版名著。
書架左側的地上,亂七八糟地放了很多CD和遊戲碟片。
旁政盤腿坐在地上,隨意拿出一張碟片放到Xbox裏:“玩兒嗎?我教你。”
旁政酷愛打遊戲,平常周末他不忙的時候,一打就是幾個小時,家裏的書房也有一台類似的機器,比這個看上去要更高級。
顧衿也盤腿坐在他旁邊,搖頭拒絕:“不玩兒。”
“這東西有年頭了,現在不太聽使喚。”旁政專心鼓搗著手柄,特別認真,“把桌上的螺絲刀給我拿過來。”
顧衿跪在地毯上,傾身找了半天:“給。”
他接過來,擰開手柄後麵的蓋子,給她講故事:“這東西剛出的時候,我磨了老爺子好幾天他才答應給我買,當初買回來,我恨不得讓勤務兵端著它圍著大院兒走幾圈才算完。”
顧衿嘲笑他:“虛榮心。”
“是真的。”旁政蹙起眉,帶著幾分孩子氣,“它當時剛發售沒多長時間,我爺爺特地托了人從美國弄回來的,滿大院兒的孩子誰都沒有,宋方淮和譚禹他們天天放了學就趴在我家門口,想找機會溜進來。”
後蓋拿下來,旁政舉起來晃了晃,歎了口氣,又扔在一邊:“年頭太長了,裏麵都落灰了。”
顧衿撿起來,低頭擺弄了幾下:“修不好了嗎?是不是沒電了?”
“不會,電池我換了好幾次了。”他仰躺在地上,舒舒服服地伸直了腿,“別管它了。”
顧衿好奇心被激發,不服輸,又拿起螺絲刀撬了撬:“短路了?是不是進過水啊……”
“可能吧。”旁政沒耐心聽她自言自語,拉起顧衿的一隻胳膊把她往後扯。
“哎——”顧衿沒了平衡,撲通一聲仰頭倒在他旁邊。
怕她磕著後腦勺,旁政還用手墊了一下。
地毯幹淨又柔軟,顧衿也不掙紮,幹脆枕著旁政的手臂躺下來。
她今天穿了一件玫紅色的高領毛衣,毛茸茸的質感,像隻可愛的兔子。躺著躺著,旁政手又開始不老實起來。
他探進她毛衣裏,摸來摸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