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諾把變成豹貓的單久抱回家裏,借著小屋昏暗的光線,仔仔細細檢查對方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雷諾臉色黑如鍋底,渾身散發著‘我心情不好你最好聽話點配合點否則我會揍你’的恐怖氣場。
單久老老實實把自己團成球狀,雷諾讓伸爪子就伸爪子,讓抬後腿就抬後腿,讓露肚皮,就乖乖的翻身朝上挺出軟綿綿的肚皮。
大致了解了單久的傷口在什麼位置,雷諾陰沉沉的用手指戳戳豹貓的小腦袋,“以後還敢不敢自己出去亂跑了?”
豹貓睜著水汪汪的眼睛看他,要多委屈就多委屈。
“不準裝可憐。”
耳朵一耷拉,前爪子討好的撓了撓雷諾的手背,腦袋搖了搖。
不敢了。
雷諾這才收斂低氣壓,小心的揉揉豹貓腦袋頂,“乖。”
尾巴晃了晃,目光追隨雷諾,看見他從小櫃子裏取出一瓶消毒藥水和一卷繃帶。單久眨眨眼睛,自從雷諾住進來,家裏悄無聲息的多出了很多東西,比如他手上這兩樣。
“可能會有點痛。”
“喵?”
晃晃消毒藥水,“待會不準亂動。”
擺出無知表情,“喵嗷?”
“不準裝傻。”
無精打采的用髒兮兮的爪子撓地麵,今天雷諾居然對他說了三次‘不準’。
看來真是生氣了。
他不是故意去逗弄那群小豹子,更沒有想過要去勾搭那隻母豹子啊,他是被強製叼回豹子窩的。單久爪子抓撓地麵發出尖銳‘吱吱’聲,借此來表達自己心中的憤懣。
雷諾沒有理會,隻是盯著亂撓的爪子不說話。單久立刻乖乖縮回指甲,停止製造噪音。
黑色的豹貓難過極了,努力蜷縮起來,試圖把小腦袋藏進肚皮裏,以驚人的柔韌性團成一個完美的圓球,隻露出圓溜溜的大眼睛偷偷瞅雷諾的臉色。
雷諾見單久這副模樣,再怎麼胸悶,也舍不得凶他了。
將藥水倒在紗布上浸濕,盡量放鬆手勁,開始處理最為嚴重的左耳朵。
在藥水觸到傷口的那一秒,豹貓慘兮兮的嚎叫一聲,全身的毛都炸開,尖銳的指甲伸出肉墊,在地板上狠狠留下幾條抓痕。
但很快,豹貓就老實了。
盡量配合雷諾處理傷口,從被抓爛的耳朵,到被劃傷的肚皮,然後是各種或深或淺的小傷口。
雷諾甚至發現豹貓的後頸有一道溢出淡淡血印的牙印,這是被豹子叼起來時,沒控製好力道照成的。
雷諾能明顯感覺到豹貓身體的顫抖,偶爾痛得厲害了,就低低的嗚咽幾聲,等勁頭緩過去,又繼續老老實實的把傷口坦現出來。
一股難以言喻的情緒充斥在胸口,雷諾覺得很難過。他第一次見到單久的獸型,居然實在對方如此狼狽的時候。明明是一隻漂亮又精神的豹貓,此刻卻比街邊的流浪貓更髒亂更淒慘。
清洗完傷口,雷諾用紗布把豹貓的尖耳朵包成了一個小粽子,又在腹部和背部纏了幾圈包住抓傷,最後把磨破皮的後腿也給裹了幾層紗布。
處理完這些,再看看此刻的黑色豹貓,雷諾忍不住笑了笑,這副模樣可真滑稽。
“喵嗷?”紗布貓頂著一身白紗,蹲坐在地,尾巴悠哉悠哉晃了晃。
“待會幫你把毛擦幹淨,今天你早點休息。”
“喵嗷。”用小爪子抓住雷諾的褲腳,抬頭用亮晶晶的眼珠子瞧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