腦子裏莫名的, 突然冒出昨天晚上的情景——袁朗從外麵走進大堂, 昂首闊步、目不斜視的走進電梯間。
然後大堂裏排隊的妹子們立即炸了鍋的議論起來, 多是年輕妹子發花癡的品頭論足。
驚豔。
這是她想到的第一個詞彙。
他這種款,如果不是黑暗男主, 說實在話, 她應該也會喜歡吧?
霸道總裁誰不愛啊。
可是……
她想到自己為什麼一直堅持跟他保持距離的原因——
是吧?如果沒有完全的‘會善終’的把握,這個世界上,她最不能碰的人, 就是袁朗了。
袁朗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結合她最初的設定,加上這段時間的感受。
這個男人,應該就是那種維持自製,很有智慧, 對自己的理想和目標非常明確,會拿出極強的控製力去努力達成自己目的。
又因為目標明確, 足夠自控和克製, 所以人生的大部分時間都用來工作和努力讓自己變強,去抓住自己的理想。
就算多出來的時間, 也會用來思考和閱讀, 而不會去浪費時間泡妞——是的,就是這種感覺,對他來說, 泡妞肯定是一種愚蠢的、動物本能的、浪費時間的行為。
而他又是個非常深情的人, 像那些自我認定非常高的女神一樣, 把自己作為愛人的價值看的很貴重, 也把自己的感情看的非常珍貴——所以,一旦付出了,就會很鄭重很認真,而不會隨便付出點感情,再隨便決定放棄,隨便再開始新戀情。
這樣的人,一旦愛上了,就會很深,且非常執著。
他真的決定付出投入更多的感情,就會深思熟慮,把感情和理性都理順了,之後一往無前,不留退路。
既不會輕易放棄,也不會輕易改變。
聽起來似乎很好,但周倜也思考到另一個可能性——
那就是,萬一兩個人不合適。
或者萬一出現了一些誤會或者其他狀況。
那他的戀人所處在的境地,會比其他戀愛中的女人慘很多。
他會釋放更大的壓力給你,讓普通戀愛中隻覺得有一點點擔心的那種情緒,擴大成巨大的擔心。
因為他太投入了,愛也深,那麼怒、怨、失望、幹涉欲等所有的情緒,應該也是相應增加的——她覺得,這世上沒有分數高,而隻高優點,不高缺點的人。
她是這樣覺得的。
如果真的崩到要分手,那會怎樣?
他一生中可能隻投入了這麼一次,至少,對於袁朗至今為止的人生,應該還沒有過其他的愛的投入吧?
萬一又是因女方犯錯而起——無論如何,作為男方,或者受傷方,不管誰對誰錯,都會覺得是對方錯吧?
那袁朗會如何?會有多恨?
她不知道,她不是這樣性格的人,她也沒遇到過這樣的人。
這樣想著,心裏便萌生出三種情緒:
好奇,濃濃的好奇;
膽怯,害怕失敗和反噬的恐懼;
叛逆心,那種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激昂衝動。
她舔了舔嘴唇,正沉默的捉摸著,突然聽到鑰匙開門的聲音,她被嚇的一哆嗦,霍地轉身麵對操作台,繼續‘咵咵咵’的攪拌起雞蛋來。
袁朗走進房間關好門,鬆開大黃的狗鏈子,任大黃撒歡兒一樣呼嘯著跑向陽台的二黃,然後一個俯衝,賤賤的撲的二黃一個炸毛加原地起跳——
“嗷嗚……”
他迎著朝陽,看著雙黃在那邊撕開了,嘴角微微挑起,扭頭見周倜正在熟練的切墩兒,便邁開步子想走過去。
可才邁開一步,袁朗的理性就上了線,他沉吟了下,便調轉方向,走向了客廳。
雙手插著兜,他走到落地窗前,隨意的伸展起手臂和脖子,然後踹了踹還在撒潑瘋鬧的大黃,大黃立即興奮的轉頭過來咬他的拖鞋。
正在切墩兒的周倜手上不停,扭頭望了袁朗一眼,見他姿態很自在,淡著一張臉在逗狗。
他的樣子冷靜到讓她又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自作多情了?
有沒有可能,袁朗也不是喜歡她才留下她?
而且……就算他喜歡,那喜歡的是不是前身呢?
比如,他就特別喜歡那種又凶嘴又毒、為人不留餘地、潑辣且作天作地的?
她舔了舔嘴唇,覺得有點難懂。
切好蔥花,灑在和好的雞蛋麵糊中,用筷子攪拌後,她轉回找到平底鍋,放油中火加熱,開始攤雞蛋餅——
“撕拉……”麵糊入鍋的聲音,在整個房間回蕩。
大黃、二黃和袁朗……都豎起了耳朵,齊齊朝著周倜望了過來。
對於這個房間,這是陌生的聲音,也是令人心情有些振奮的聲音。
悅耳,溫暖,令人期待。
……
餐桌上被擺放的有些滿——清粥、鹹菜、雞蛋餅、孜然煎火腿腸,甚至還有一碟炒豆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