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豐縣城下,蒙山衛明軍大營。
作為統帥的秦風端坐於一塊大石之上,身前放著一張桌案,一些瓜果點心散落在上麵,還有一壺美酒,而與他對麵而坐的是從衡州府城趕來的彩衣。
聽說秦風在安豐縣城戰敗,彩衣大為吃驚,連夜趕路於清晨到達了這裏。
然而走進軍營地之後,彩衣瞬間糊塗了。
沒有戰死將士的屍體,沒有傷者的哀嚎,更沒有低落的士氣,營地裏的明軍顯得無比輕鬆正常,一點沒有剛吃過敗仗的樣子。
直到遇到了秦風,二人一番交談之後,彩衣才知道明軍並未戰敗。
酒香四溢,氣氛愜意。
秦風拿過酒壺,親手為彩衣斟了一杯酒,微笑道:“勞煩你一路趕來,請滿飲了這杯酒,不然本將可心中不安啊!”
彩衣接過酒杯,若有所思的看了秦風一眼,才仰麵一口飲盡,抬手擦拭了一下嘴角後,說道:“看來我是白來這一趟了。”
秦風嘴角揚起了一個弧度,晃動著手中的酒杯,忽然笑了起來道:“總不能讓姑娘白來一趟,等會兒本將請你看一場大戲。”
彩衣能來,秦風有點意外,心中卻更多的是歡喜。
在這個世界,秦風算是一個孤家寡人,他有目標,有誌向,有雄心,可心中難免有份難言的孤寂。
如今知道有人關懷與他,心中如何能不歡喜。
彩衣望著秦風,見他一直在笑,卻不知對方是心中歡暢,反而覺得是在笑話自己,惱怒之餘不禁又有些難堪。
這時,一陣腳步聲傳來,秦風抬眼一看,隻見陳興霸興致勃勃的走了過來,說道:“秦哥兒,觀眾到場了,我們是不是也該開演了?”
衡州府裏有手眼通天的彩衣存在,陳興霸這個細作已無多大作用,秦風便讓他返回軍中,陳興霸對此極其振奮。
秦風微微點了點頭,隨即看向彩衣,淡淡笑道:“彩衣姑娘,您遠道而來為我軍捧場,這開演的指令就由你來下達。”
彩衣白了他一眼,嗔怒之狀竟也滿是風情,她拿起桌案上的一麵令旗,用力的扔了出去,舉手抬足顯得幹淨利落。
刹那間,擂鼓震天,殺聲四起。
數不清的明軍將士衝出軍營,揮舞著兵刃,撲向了近在眼前的安豐縣城。
城牆上,安豐縣的清軍表現的十分沉著,羽箭一輪輪的傾瀉而下,等到敵人用雲梯,鉤鎖攀爬城牆時,一塊塊巨石從城垛中被扔了下去。
明軍奮勇上前,守軍拚死抵抗。
大約過了半柱香的時間,雙方的戰鬥逐漸呈現出白熱化,明軍驍勇善戰,逐漸有士卒攀上了城牆,開始與守城的清軍展開了激烈的近戰。
在南邊的一處城牆上,一聲豪邁的笑聲響徹天際。
隻見一個黑臉大漢揮舞著一把血紅的大刀,臉上有抑製不住的興奮,隻是少了幾分殺氣,他瞪大了一雙眼睛大喊道:“隨便來個人,陪老子耍上一番!”
離著最近的一個穿著白色盔甲的清兵‘呸’的一聲,大罵道:“什麼叫做陪你耍上一番,明明就是你來當本將的陪練才是!”
黑臉大漢輕‘咦’了一聲,隨即咧開了一張大嘴,放聲大笑道:“老李,原來是你,哈哈哈......老子早就想和你過過招了。”
那白甲清兵不屑一笑,手上握著一杆長槍,忽然間大喝一聲:“看刺!”
黑臉大漢身材魁梧,身手倒也十分靈活,側閃了一步就輕鬆躲過了白甲清兵的一刺,緊接著揮舞長刀衝了上去,與對方陷入了廝殺中。
激烈的戰鬥正在繼續,雙方將士們的喊殺聲不斷傳入耳中,秦風卻是一臉的輕鬆自在,陪著彩衣喝酒聊天,仿佛完全不把眼前的這場廝殺放在心上。
在秦風的身後,幾個親兵不停的往安豐縣的城牆上觀望,手中各自拿著紙筆,不知在記錄著什麼內容。
與此同時,南側城牆上的那個白甲清兵一槍刺空,不僅被黑臉大漢躲了過去,還讓對方抓住了槍柄,同時一把大刀迎頭砍下。
大刀厚重無比,一眼望去好似帶著千鈞之勢,幾乎可以斷定在這一刀之下,那白甲清兵必然是被一刀兩斷的下場。
然而結果卻出乎意外,黑臉大漢的大刀在即將擊中白甲清兵之時,隱約停滯了一會兒,隨後與白甲清兵身上的盔甲發出了‘錚’的一聲巨響。
白甲清兵受到重擊,竟然好像沒有受到傷害,迅速無比的抽回長槍往地上一撐,借勢跳起一腳踢在了黑臉大漢的小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