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外的侍衛已死了大半,死的多是忠心於順治的護衛。
並非那些人功夫不夠好,而是他們陷入混亂,四處為敵。甚至忠心於順治的護衛,都彼此相殘,因為他們已分辨不出敵我。
反叛的侍衛逐漸占了上風,有四人抽身而出,破開了房門衝了進去,立馬被兩個血旗衛擋住,多尼也持刀扼守住房門,李國英猶豫了一下,似乎在判斷當前的形勢,最終還是選擇站在順治一邊,因為他不信大清皇帝會這麼輕易的死在這裏。
房間內,順治冷眼望著衝進來的叛逆,他鎮靜如初,臉上看不出半點畏懼之色。但當他又準備射出一箭時,遽然有了心悸。
那種心悸許久未曾有過,心悸意味著有危險逼近,近在咫尺的危險!
房間內,多尼,李國英,還有兩個血旗衛正在與叛逆接戰,碩塞已死在順治的箭下,剩下唯一還能對順治構成威脅的隻有顧先生。
可是顧先生要殺順治,何必等到現在,他有太多的機會致順治於死地。
那不是顧先生,還能是誰?
順治腦海中思緒電閃,隻見他豁然改變箭矢瞄準的方向,不是朝著房間外麵,而是對準了地上,具體說是對準了一具屍體。
房內屍體不少,血旗衛,碩塞,還有扮成清兵的刺客,他們都死於廝殺之中,卻還有一具屍體並不是死在他人之手。
屍體的主人正是博果鐸!
博果鐸一動不動,看上去和死屍一樣毫無聲息,可順治卻從屍體的身上感覺到了磅礴的殺氣,他相信自己的感覺,他的感覺從未錯過。
順治出手,毫不猶豫的出手,一支利箭在空氣的撕裂聲中射向了博果鐸。
與此同時,博果鐸的屍體動了,翻轉之中有一道刀光乍現,這一刀如同劈開了房頂,引了青霄的紅日,耀得天地失色。
房中隻見刀光!
順治對於博果鐸還是有所了解的,博果鐸沒有這樣的身手,也沒有這樣的心機,那人不是博果鐸,隻是利用博果鐸的身份,演了一場悲壯的戲碼,隨後順勢成為了一具屍體,讓在場所有人都對他放下戒心。
可惜他還是急切了一些,讓順治察覺到了端倪。
順治一箭射空,沒有拉弓再射,因為他已無再射的機會,更是退無可退,退不過那讓天地失色的刀光,唯有擎弓一架。
刀光追斬在鐵弓之上。
隻聽‘嗆’的一聲大響,刀刃正中彎弓之上,聲響如龍鳴,似虎嘯。刀弓相擊,激蕩出比紫電還閃亮的火花。
順治臉色一沉,刀刃傳來的巨力讓他手上一陣酸麻,鐵弓未斷,卻是脫手而出,順治來不及出劍,隻能目睹那懾人的刀光再次襲來。
忽然,又有一道強光亮起,仿佛黑夜中照亮天際的雷閃,隱隱伴隨著霹靂破碎之聲,壓過了那如龍鳴般的刀斬。
順治又退,身前卻多出了一人,正是顧先生!
顧先生早已拔刀,卻不是為了暴起襲人的碩塞,碩塞也不配他撥刀。而現在,值得他出刀的人終於出現。
刀與刀的碰撞中,火花爆閃耀目,同時也照亮了一雙眼睛。
那雙眼睛屬於博果鐸,假的博果鐸,他的雙眼平靜,冷漠,有種看破紅塵般的清淡,這不該是屬於一個殺人者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