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大早,許崢來向北慕辰和柳南梔告辭。因為今日要宣布國學監的事情,北慕辰被柳南梔催著上朝去了。
“許公子的身子可好些了?”柳南梔詢問道。
“有勞王妃娘娘掛心了,在下已無大礙,在王府叨擾兩日,實在有些過意不去。”許崢客氣地說。
“你既是姝妤的朋友,便也是我的朋友,不必如此客氣。再說,你受傷的事情,王府也有責任。”頓了頓,柳南梔試著說道,“不過,那晚我與你說的事情……”
許崢咬了咬嘴唇,輕聲道:“在下已經說得很清楚了,實在不想再糾葛於此事,更不願壞了孔小姐的名聲,還望王妃娘娘看在這一層上,莫要再提起此事了。”
“兩情相悅怎麼是丟人的事情呢?”柳南梔聽著就來氣,真是沒見過這麼迂腐的人,談情說愛本就是人之常情,從他嘴裏說出來,就變了個味兒!
“王妃娘娘……”
“我就想問問你,你那晚所說的,你不想和姝妤扯上關係,是覺得自己高攀不上孔家,可當真?”柳南梔質問道。
許崢不知道柳南梔為何又問起這件事,眸光黯淡地垂下頭,“在下對孔小姐確不敢有非分之想。”
“答非所問!”柳南梔不客氣地回道。
許崢拿柳南梔沒辦法,又不能無禮,隻好歎了口氣說:“孔小姐是這世間難得的好女人,在下不想,也不能委屈她!所以,即便在下對她有超越朋友之情,也絕對不會表露半分,更不想耽誤她,若是王妃娘娘能替在下勸說她……”
“這麼說,你的確是明白她的心意的,隻是不敢接受罷了?”柳南梔截住重點。
許崢輕聲道:“是我配不上她……”
“那你覺得要什麼身份才能配得上我們的孔大小姐呢?皇上親封的從四品官如何?”柳南梔問道。
許崢自嘲地笑了一下,隻當柳南梔是在調侃自己。
“我父親辛苦了半輩子,也還隻是個從五品的太常寺丞,王妃娘娘認為在下要花多少年的時間去超越父親?或者說,一輩子也無法超越。”
“你是讀書人,我的問題應該沒那麼難理解吧?別再答非所問了!你隻需要告訴我,如果你是一個四品官員,你敢向孔家提親嗎?”柳南梔問道。
許崢滿臉疑惑地看著柳南梔。他知道現在驕陽王府如日中天,驕陽王更是皇上如今最寵愛的兒子,不過即便是驕陽王開口,也不可能讓他從一個八品的太常寺協律郎連升四級,做到從四品!
這種事情,許崢想都不敢想,所以對於柳南梔的問題,他也隻當是個笑談。
“在下不敢承諾什麼,因為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若在下答應了,卻又無法做到,豈不是要讓期待的人空歡喜一場?難不成,要讓孔小姐一直等著在下,等著一個沒有期限的約定?我不能這麼做,不能這麼自私!”
許崢的義正詞嚴,讓柳南梔有些哭笑不得,真不知道該說他是迂腐,還是誇他對孔姝妤用情不淺,處處都在為孔姝妤考慮。可他這種瞻前顧後的性子,實在讓柳南梔欣賞不來。
許崢頓了頓,“不過,若真有那麼一天,孔小姐尚未婚配,在下自然是願意與她……”他眼裏一閃而過的亮光,被柳南梔捕捉到,但很快那道光就暗了下去,許是想到這也不過是一個春秋大夢罷了。許崢不願再多想,拱手辭別了柳南梔。
午飯過後,四條突然來王府傳話,說他家主子邀請柳南梔前往如意客棧一敘。
柳南梔想到自己之前拜托陸瑜的事情,想來他要見自己,應該就是為這件事了,不過為什麼要在如意客棧?孟文彥父女倆不就在那邊嗎?
雖然心裏有疑問,不過既然是四條親自來傳話,應該也不會有假,於是柳南梔收拾了一下,便同四條趕往如意客棧。根據四條的指引,陸瑜就在二樓的甲字號房間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