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景山押著黑衣人從外麵進來,又往黑衣人後膝蓋窩子踹了一腳,迫使他跪下來。
正好就在北慕辰旁邊,他順勢摘下黑衣人臉上的麵紗。
“是你?”
北慕辰說著,就聽見柳南梔毫不意外的聲音
“還真是你。”
柳南梔微微揚了下眉梢,走到跪著的黑衣人麵前,仔細端詳著那張臉。
“李鈺!”
“你知道是我?”李鈺也不替自己辯解,事情到了這個地步,他也沒什麼好說的了,倒是有些感興趣柳南梔是什麼時候拆穿他的。
柳南梔看出李鈺的疑惑,聳了聳肩說道:“其實我也是今天晚上才想到,而且,隻是一點猜測而已。今天晚上發現的那隻蟲子,我一開始覺得很古怪,從來沒有見過這種東西,但後來越想越覺得,那個東西很眼熟,像是在哪裏見過。後來,我想起了我手上的那道傷口,還有那隻咬傷我的甲蟲。”
墨影扭過頭看了柳南梔一眼,對於她口中說的那隻甲蟲,他倒是有些印象。
“是我們從隔壁街的平房裏抓到的那隻?”
柳南梔點了點頭,“那隻蟲子從一開始就有些古怪。我從來沒見過那樣的甲蟲,有堅硬的外殼,還有如此強烈的攻擊性,而且仔細想想,它似乎也有一對螯,隻是那時候還沒有現在這麼碩大和鋒利。”
墨影大概聽明白了柳南梔所言,“王妃娘娘,你該不會是說,我們夜裏抓到的那個古怪生物,就是之前不小心跑掉的那隻甲蟲吧?這兩個東西看起來完全不一樣啊,怎麼可能是同一個物種?”
“所以我一開始也沒有往這個方麵去想,不過現在想想,還是我眼界太窄了。其實隻要打開思路仔細想想,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南邵的禦蟲術,我們都不太了解,所以絕對不能輕易下斷言。至少在特征方麵,這兩個東西很接近,你也知道我的記憶力很少會出錯的。”
柳南梔說著,心裏還暗暗想道,這件事情說不定其實並非禦蟲術那麼簡單。
“若你猜到這一點,為何還會認為此事與我有關?”李鈺覺得奇怪,抬起頭問柳南梔。
“你承認了?昨夜企圖偷襲柔兒的那個東西,就是之前被帶回王府的甲蟲?”柳南梔抓住重點追問道。
李鈺反問道:“我記得你當時來問過我,在甲蟲被暫時置放在西藥房期間,有些什麼人來過。除了我以外,不是還有其他人來過西藥房嗎?而且他們的嫌疑應該比我更大吧?為何你最終卻認定真正的嫌疑人是我?”
“就是因為你的證詞!”柳南梔答道。
李鈺不解地半眯眼眸。
“太過用力的證詞,反而顯得刻意。”柳南梔解釋道,“這王府上下,誰不知道我和鴛鴦閣不和?你卻偏偏著重告訴我,熏夫人身邊的丫鬟妙雲去過西藥房,乍一聽似乎並沒有什麼問題,可我後來查過,妙雲當天之所以會去西藥房,是因為你派藥童通知她,去取一下熏夫人的補品。雖然你的理由是還有一些事情要交代,所以最好妙雲親自過去一趟,不過仔細想想,這個借口還是有些牽強了。而一旦懷疑上之後,就會覺得這一切好像根本就是你一開始就設好的局!”
眾人聽得一愣一愣的,可是稍微分析又覺得柳南梔說得並沒有錯。
雖然一開始甲蟲消失的時候,大家會下意識地懷疑是外來人員偷偷進去盜走了蟲子,可是仔細想想,若是西藥房內部人員拿走了甲蟲,豈不是更容易?尤其是李鈺,他作為藥房的主管,擁有更多的便利。要是李鈺從醫藥房拿走那隻蟲子,完全可以做到人不知鬼不覺。
“所以,你故意放出各種風聲給我,就是為了誤導我,讓我放鬆警惕,並且引導我來拿回蠱蟲,一步步走進你設好的陷阱裏?”李鈺抬頭問道。
“蠱蟲?”
柳南梔和北慕辰異口同聲。北慕辰甚至看了柳南梔一眼,似乎是疑問不是說這件事是南邵的禦蟲術所為嗎?
不過,柳南梔並沒有那麼詫異,她原本就懷疑這件事不簡單,現在看來,恐怕真如她想象的那樣。
蠱術,再一次出現在了宓都城內。
“到底是怎麼回事?你不是一個人吧?”墨影一把捏住李鈺的下巴,“說!到底是誰派你混進王府來的?你們究竟有什麼目的?”
“嗬!”李鈺冷笑了一聲,“你不會認為你隨便問這麼兩個問題,我就會老老實實回答你了吧?”
“我們當然沒有這麼天真,所以,我特意為你準備了這個呢。”說著,柳南梔從腰間掏出了一枚用布條包裹著的藥丸,一把塞進了李鈺的嘴裏,甚至沒給他任何反應的時間,就強迫他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