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南梔一邊吃著午餐,一邊聽柔兒彙報著情況。
不過柔兒覺得,主子看起來對這些並不是很在意,或許是因為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先熬他幾日吧。”柳南梔擦了擦嘴,摸著肚子說吃飽了,換了一身衣裳,拿出昨天李元青給的紙條,準備去赴約。
不過剛走到前院,就瞧見一個下人飛快地跑回來,正好將她給截住了,稟告說外麵有陸府的人求見。
“陸府?”柳南梔和柔兒對視了一眼,似乎要確認自己最近有沒有什麼跟陸家牽扯上的事情,因為在她的印象中,陸府應該沒什麼理由突然上門來找她。
不過以王府跟陸家的關係,加上之前長公主跟她的那點交情,既然是陸府來邀請,她自然沒有推辭的理由。
“你回去轉告長公主殿下,說我眼下有急事要處理,等結束之後,晚些再親自上門拜訪。”柳南梔對來人囑咐道。
“可是,長公主殿下說是十分緊急的事情,務必要王妃娘娘立馬前往府中一敘!”下人仍舊擋著柳南梔的路,十分嚴肅地說道。
這麼急?
柳南梔惦記著跟李元青他們的約定,但長公主既然已經派人來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若是她再推辭那就是太不識抬舉了。
看來,隻能把那邊的事情暫且擱一擱了。
柳南梔把紙條交到柔兒手上,讓柔兒代為去一趟李元青那邊,就說自己有事,今日不能赴約。
轉而前往陸府,在下人的指引下,來到稚卿公主約見的地方。
此園僻靜,且並非往日稚卿公主所居住的院子,而是……
祠堂?!
柳南梔睜大眼睛,抬起頭不可置信地盯著前麵那塊牌匾上寫的四個大字。
陸氏祠堂!
這古代祠堂乃是極其神聖的地方,尤其是在大家大族之中,像媳婦之類都有可能不被允許進入,在大宛,妾室和外族女子如非特殊情況,也不能進入一家的祠堂。像柳家,自從父親去世之後,梁氏掌管鎮國公府快三年,但每年的祭祀她都不能去祠堂參加,因為她始終是妾的身份,父親從未將她扶正過。
稚卿公主把自己叫來陸家祠堂,是什麼意思?
柳南梔心裏有些忐忑,不過走到這裏了,也沒有打退堂鼓的理由。那下人倒是規矩地停在了門口,對柳南梔做了個“請”的姿勢。
柳南梔往裏走去,瞧見稚卿公主正跪在牌位前,雙手合十。
“王妃娘娘來了。”竹筠頷首,小聲提醒道。
稚卿公主這才睜開眼,被竹筠攙著起身來,招呼柳南梔到她跟前去。她又拉著柳南梔的手,喃喃道:“下個月就是我家老爺的忌日,趁著這段時日我身子骨還硬朗著,來拜拜他,說不定哪天我下不來床了,可就不能來看他了。”
“姑母別說這麼不吉利的話。您身子骨雖然弱些,但精神頭好著呢,可不要妄自菲薄,您這以後的日子還長著呢!”柳南梔趕緊說道。
稚卿公主笑著拍了拍柳南梔的手背,“你這孩子,嘴上抹了蜜,就會哄我開心。”
“王妃娘娘一來啊,夫人臉上的笑容都多了。”竹筠笑道。
“姑母若是喜歡,妾身會常來陪您的。”柳南梔說道。
“好,好,姑母知道你有這份心。”稚卿公主忽然握緊柳南梔的手,“不過,我今日叫你過來,不是讓你陪我這個老人家,而是有些事想問問你。”
柳南梔就知道沒那麼簡單。
“姑母有什麼想問的,妾身定知無不言。”
“瑜兒,是不是跟你一起去見過鬼醫穀的人。”稚卿公主壓低聲音問道。
柳南梔一愣,這才反應過來稚卿公主說的恐怕是上次自己拜托陸瑜幫忙去向孟文彥詢問化屍水的事情,她更是想起先前稚卿公主訓斥夏靈犀與鬼醫穀人來往的話。
完了,自己是不是把陸瑜拖下水了?
“那個……的確是有過這樣的事情,但陸家主是受妾身所托,不得已才……”
“你們跟鬼醫穀談了什麼?”稚卿公主並沒有興師問罪,而是立馬問了這個問題,似乎她在意的不是他們去見孟文彥這件事,而是他們談話的內容。
這種情況下,柳南梔也不好撒謊,隻好將王府發生血案的整個來龍去脈如實相告,說陸瑜的確是因為幫忙才會去找鬼醫穀。
“化屍水……果然!”稚卿公主的眼神中透出一絲悲哀。
什麼情況?
柳南梔一頭霧水地看著稚卿公主,更是不明白其口中這個“果然”是什麼意思。
“這麼多年了,這孩子終究還是不肯放棄。”稚卿公主垂下眼眸,喃喃地說道。
“……?”柳南梔根本聽不懂稚卿公主在說什麼,但是,似乎她對化屍水這件事特別敏感。
稚卿公主一通自言自語的嘀咕之後,突然又問柳南梔:“這麼說,最後確認王府的案子並非化屍水所為?那你們可有其他的懷疑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