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繞著柳南梔的謊言已經被一層層戳破,剩下的事情,就是理清整件事的來龍去脈,將真相公之於眾。
這會兒梁書陌再推脫責任,抑或是繼續攀扯柳南梔的殺人罪,就顯得太可笑了。
他匍匐在地上,似乎是在思考著要如何解釋這整件事。
“梁書陌,別再冥頑不靈了,你的謊言都被拆穿了,你若是再僵持下去,隻會加重你的罪名!”高明緊追不舍地逼問。
梁書陌如同一條喪家犬一般,灰頭土臉地耷拉著腦袋,身子匍匐在地上。半晌,他終於開口說道:“幕後主使,是……就是……”
頓了頓,他畏畏縮縮地抬起頭來,看了一眼皇帝,隻見皇帝神色威嚴,滿臉不悅,若是他再不把話說完,恐怕就真要直接把他拖出去砍了!
梁書陌嚇得一顫,眼睛一閉,伏地答道:“就是姑母!”
他的姑母,柳梁氏梁鳳君!
柳南梔翻了個白眼。
這個答案還真是半點新意都沒有,簡直跟她預想的一模一樣,而她心裏也清楚,梁鳳君根本就不是最終的主謀!
那個真正的主謀,此刻應該就站在大殿上。
柳南梔看向了北慕寒。
今天在大殿上鬧的這一出,看東宮這個架勢,她基本可以確定就是北慕寒在後麵搞鬼。
“你是說,這一切都是梁鳳君一手設計的?”皇帝慢條斯理地問道,看上去他也早已猜到這個答案。
梁書陌趴在地上,用力地點了點頭,額頭上的冷汗都滴到了地板上。
“姑母……姑母前幾日讓獄卒傳話給草民,讓草民幫她將柳南梔帶到地牢去,可能是怕連累到草民,所以還讓草民收買獄卒了作證,說是柳南梔自己道地牢去的,跟草民沒有關係!除此之外,草民什麼都不知道,更不知道原來姑母打的是這個主意!”
說著,梁書陌忙不迭抬起頭來,仿佛是要表現出一臉真誠的模樣。
“昨日聽說姑母死在了獄中,草民也很震驚!一開始,草民也以為是柳南梔殺了姑母,被憤怒蒙蔽了雙眼,所以高大人來調查的時候,草民……草民就順著姑母交代好的話跟高大人說了,等到後麵回過神來的時候,事情已成定局,草民……草民該死!草民實在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沒想到姑母她、她竟然會用自己的死,來、來設了一個局!”
梁書陌用力地眨巴眼睛,擠出兩滴眼淚來。
一旁的柳南雪聞言,絕望地拚命搖頭,大喊道:“不是!不是這樣的!”她伸手指著柳南梔,聲嘶力竭地叫喊起來,“是她殺了我娘,是她殺的!是她殺的!皇上為我娘親做主啊!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你要為我娘親做主啊!”
眼見柳南雪又開始發了狂,北慕寒嫌惡地眉頭緊皺,對宮人嗬斥道:“還愣著幹什麼?沒看見這個女人發瘋了嗎?還不把人拖下去!難道等著她繼續瘋癲嗎?把這宣威殿當什麼地方了!”
宮人忙不迭上前去,將柳南雪架起來。
柳南雪瘋狂地掙紮、哀嚎,蓬亂的頭發間那張破碎的麵頰猙獰不堪。
皇帝早就不耐煩了,加之看到柳南雪那張醜陋的臉,甚至有點反胃,趕緊揮了揮手,讓宮人把這瘋女人帶走。
“太子殿下!太子殿下!”
柳南雪歇斯底裏地喊著,最後隻剩下這四個字,不斷地重複,回蕩在整個大殿,讓北慕寒尷尬不已,麵對若有似無看過來的目光,北慕寒如被針紮,氣得狠狠地咬了咬後槽牙,一肚子火氣沒處發泄,隻能狠狠地瞪一眼那百裏和李元青主仆。
眼看柳南梔這一次百口莫辯,就算殺人的帽子不能順順當當地扣上,至少能膈應得她寢食難安,沒想到被這倆不速之客搞得功虧一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