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南方,氣候正逐漸變得濕冷起來。
突然一夜氣溫驟降,便開始下起了初雪。
柳南梔他們剛剛來到南疆,就經曆了天氣驟變,這一群土生土長的北方人竟還有些不習慣。柳南梔之前征戰時來過南疆,加上以前適應了海上多變的氣候,所以比其他人都適應得更好。
鑒於一路風塵仆仆,加上水土不服,大家的狀態不算太好,他們在小鎮上找了個偏僻的客棧暫時安頓下來。趁著其他人休息的時候,柳南梔和莫懷肅外出打探消息。
南疆地處偏僻,本是原始蠻荒之地,這些年來,有玄冥軍的駐守,地界才逐漸太平下來。不過,這裏的風情與宓都的太平盛世是截然不同的。
莫懷肅跟柳南梔走在街市上,忍不住問道:“這複/仇派的老巢如若就在南疆地界,他們能隱藏這麼多年,必定是藏得密不透風,恐怕無法輕易查出線索。要是我們什麼都查不到,你打算怎麼辦?”
“找幫手。”柳南梔一邊走一邊答道。
“幫手?”莫懷肅正疑惑著,就見柳南梔拐彎走進了一間茶樓。
她徑直走上二樓,進了一個包間,讓店小二上點特色菜,再溫一壺酒送上來。
莫懷肅看出來她這是在等人。看來,在來南疆的路上,她已經聯係了旁人。不過,現在的情況不容樂觀,四處都是太子的耳目,每聯係一個人都得萬分小心,必定要是能絕對信得過的人。
柳南梔見懷肅莫一直站在窗邊,摸著劍柄,警惕地環顧四周,搖了搖頭說:“行了,坐下喝點東西吧。這裏很安全。”
莫懷肅看了她一眼,還是站著不動。
柳南梔不由輕笑一聲:“喏,剛才那個小二,是自己人。”
“自己人?”莫懷肅有點詫異,這鎮國公府的觸角都伸到南疆來了?
柳南梔看出莫懷肅的疑惑,說道:“你等會兒就知道了。”
話音才落下沒一會兒,外麵就有人有規律地敲了三聲門,緊接著一個健碩的身影推門而入。
莫懷肅握緊劍柄,豎眉看向門口,卻是微微一愣。
來人竟是當朝大將軍獨孤凡!
“獨孤叔叔。”柳南梔起身,給獨孤凡拉出一張椅子。
“丫頭,快讓我看看!這一路上,沒發生什麼事吧?”獨孤凡拉著柳南梔,一邊關切地詢問,一邊打量著她,確認她沒有受傷。
柳南梔搖了搖頭。
獨孤凡又歎了口氣:“我接到了昊然的飛鴿傳書,也有線人稟告,這宓都城裏的事情,我都知道了。能收到你的來信,現在又看到你平平安安的,我也放心了。”
“我到南疆來,除了避開宓都城的風波以外,還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所以我才約您出來見麵。”柳南梔壓低聲音說道。
莫懷肅轉身關上窗,又走到門口,從門縫往外看了一眼,確認沒有可疑的人逡巡或者偷聽,這才關上門,對柳南梔點了點頭。
柳南梔繼續說道:“是為了月涼族的事情。”
獨孤凡擰起眉頭,似乎是從柳南梔嘴裏聽到“月涼族”這三個字,感到有點震驚,不由脫口呢喃:“你怎麼……”頓了頓,“是福如海說的?還是竹楠?”
“都有。”柳南梔點頭,心裏卻在想,獨孤叔叔是否知道關於母親的事情。眼前的事情已經一片混亂,柳南梔不想再搞得更加複雜,於是鼓起勇氣問道:“您知道,我母親還活著的事情嗎?”
“你母親?”獨孤凡愣了一下。
柳南梔目光炯炯地看著他,讓獨孤凡意識到這不是一句玩笑話。
“這不可能。她明明已經……”
看到獨孤凡震驚的臉色,柳南梔心頭倒是有些詫異,以他與父親的交情,會不知道這件事?
這時,獨孤凡忽然睜大眼,好像是想起了什麼:“難道你是見到了……”
不等他說完,窗口忽然傳來“嗖”的一聲。
“當心!”
柳南梔開口的瞬間,莫懷肅已經衝到窗前,揮劍將捅破窗戶的飛刀擋住。
“有刺客?”柳南梔大叫一聲,頗為震驚。
獨孤凡也起身,一把將柳南梔拉到身後護住,麵色嚴峻地說:“這地方是自己人開的,不應該會暴/露。你們被人跟蹤了?”
“怎麼可能?”柳南梔還在震驚中。
“我們做了偽裝,不會有人知道我們的身份!何況我們一路上都很小心,怎麼會被人跟蹤都沒有發現?”莫懷肅兩句話解釋道。
柳南梔思索著莫懷肅這兩句話,的確,他們倆出行很小心,不但喬裝打扮出行,還十分警惕,要想瞞過他們兩個人,一路跟蹤他們到這個客棧來,還不被發現,什麼人能做到這種地步?
來不及多想,莫懷肅已經推開窗戶,飛身衝向街對麵,那支飛刀便是從對麵的屋頂後麵射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