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1 / 3)

回到賓館,當初原小心翼翼地一圈一圈將繃帶從百草的右腿上解開,當曉螢、梅玲、林鳳、光雅她們看到那又紅又腫滾燙得如剛出鍋肘子般的膝蓋,梅玲和光雅倒吸一口涼氣,曉螢的眼淚就已經啪嗒啪嗒地落下來了。

“這、這可怎麼辦……”

抽泣著,曉螢眼圈紅紅地伸出手,想碰又不敢碰百草的膝蓋。

“……我就覺得不對勁,你的腿明明還沒有好,怎麼可能在比賽中好像沒事人一樣……很痛是不是……對不起……百草……”悲傷和歉疚又一次擊垮了曉螢,她越想越難過,大哭起來,“……如果不是因為我,你的腿就不會受傷……如果你的腿沒有受傷,今天隻不過是預賽,你就不會打得這麼吃力……”

“好了好了,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白了曉螢一眼,林鳳歎息說,“百草的腿現在這個樣子,明天的比賽該怎麼打啊……”

“是啊……”

梅玲眉頭深鎖。雖然在體育館內,百草咬牙堅持,表現得正常無比,可以騙過在場的所有選手。可是,一上大巴車,百草就痛得渾身冷汗,再也無法支持,右腿痛得連走路都異常艱難。

“要不,”光雅低聲說,“明天的比賽就棄權吧。”

“什麼?!”

曉螢大驚,不可思議地盯著光雅。

“腿傷這樣嚴重,就算明天去比賽,也很難拿到冠軍,”雖然不想說泄氣的話,可是,想起臨行前父親的叮囑,光雅心中難過地說,“萬一既不能拿到冠軍,又在比賽中受傷,是得不償失的。”

曉螢默然。

梅玲和林鳳的神情也黯然下來。

“我沒事。”

忍痛摸了摸發燙的膝蓋,百草擠出一個笑容,安慰大家說:

“今天……今天我是故意保持實力……今晚休息一下,明天腿傷就可以恢複了……”

聽到她說的話,初原默默皺眉。

噴完緩痛噴霧後,他又將鎮痛療傷的藥膏厚厚一層抹在她那紅腫發燙的膝蓋上。雖然今天的比賽沒有造成更嚴重的拉傷,但是她的膝蓋發炎情況已經非常嚴重。

在比賽的間隙,他接到了好幾個若白打來的電話。

如果不是百草事先央求過他,為了若白手術時心情平靜,一定要對若白報喜不報憂,他很想將真實的情況告訴若白,請若白勸阻她不要再繼續比賽。

“沈檸教練怎麼說?”

思忖了一下,林鳳問百草。回到賓館之後,沈檸安排了一下大家的晚餐,就匆匆離開了。

“……”

百草一怔。

我必須告訴你,你的腿傷已經不適合再進行比賽。即使堅持參加明天的比賽,你將會遇到來自國家隊的董彤雲和婷宜,以你的目前的狀況,獲勝的幾率十分渺茫。

最後一場預賽結束後,在選手休息區,沈檸教練正色對她說。

是繼續比賽,還是棄權退賽,這個選擇由你自己來定。

“沈檸教練說,我可以繼續比賽。”暗暗握緊手指,百草拿定了主意,麵對大家關切的目光,她深吸一口氣,用力說,“不管是否最終能拿到冠軍,既然已經來到這裏,既然已經有了機會,我都想試一試!”

吃完晚飯,百草的右腿已經痛到無法站起來,在曉螢的幫助下,她勉強洗了一個澡。打開窗戶,讓夜風輕輕吹進來,望著夜空中的星星,百草調整好心情,讓自己忘掉疼痛發燙的膝蓋,當唇角彎出笑容時,她按下手機的按鍵。

夜空中閃爍著同樣的星芒。

半靠在雪白的病床上,若白聽著前來巡房的主治醫生介紹和安排關於明天手術的事項,他認真地聽著,然後隻提出了一個請求。主治醫生錯愕地搖頭拒絕,然而拗不過他的堅持,最終還是同意了。

病房裏又隻剩下若白和亦楓兩人。

電視機中沙沙播放著體育新聞,講述著跆拳道全國錦標賽中的兩個熱門奪冠人選,方婷宜和戚百草都順利晉級,決賽將在明天舉行。

“從今天的比賽情況來看,被寄予厚望的新秀戚百草的傷勢似乎並沒有外界傳言的那樣嚴重,她連戰連勝,兩次將對手KO。”站在體育館中,鏡頭前的記者握著話筒侃侃而談,“今天方婷宜的狀態也非常出色,進入國家隊後她的實力似乎又有了進一步的提升。明天的決賽很有可能將會在方婷宜和戚百草兩人之間進行,相信屆時比賽一定會十分激烈!”

緊緊盯著電視畫麵。

若白不放過任何一個可能出現百草的鏡頭。

“你看,記者都說了,百草的傷勢沒有那麼嚴重。明天你就要動手術了,早點休息吧。”亦楓打了個哈欠說。因為預賽沒有進行電視轉播,整整一天若白都在擔心賽場上的百草。即使初原在電話中說百草的比賽是順利的,若白還是沒有停止過一刻擔心。

“……”

若白沉默著沒有說話。

這時病床上的黑色手機忽然響了起來。

“……

思念是一種很玄的東西

如影隨形

……”

寂靜的病房中回旋著低沉深情的男聲,望著來電顯示上閃爍的百草兩個字,若白垂下睫毛,掩去眼底的憂色,接通了電話。

“喂。”

若白啞聲說。

當手機那邊傳來若白的聲音,百草的眼睛瞬時如窗外的星星一樣明亮起來。她緊緊握著掌中的白色手機,生怕漏聽掉任何一絲聲音,緊張地說:

“……我,我是百草”

“嗯。”

“我進入明天的複賽了!”耳朵緊緊地貼在手機上,百草貪心地想聽到更多的聲音,“……我的膝蓋沒有再受傷,沈擰教練說我可以明天繼續參加比賽。”

手機那端沉默著。

“師兄……”

百草的心緊緊地提了起來。

良久,若白似乎歎息了一聲,啞聲問:

“藥膏敷上了嗎?”

“敷上了!”她急忙說,緊接著又問了她最關心的問題,“你的手術……還是排在明天,是嗎?”

“嗯。”

“那你今天好好休息,”手指緊緊握住手機,不願意漏掉哪怕隻是他的一聲呼吸,她的心髒緊張顫抖,聲音卻努力顯得放鬆,“明天的手術一定、一定會非常順利的。”

寂靜的病房。

亦楓已經關掉了正在播放體育新聞的電視。聽著手機那端她聲音中掩飾不住的緊張,若白沉默了一下,啞聲說:

“別擔心,手術會順利的。”

“嗯!嗯!”

即使看不到她的動作,若白也可以想象出她正在用力地點頭。眸底染上一抹雪山雲頂般淡淡的笑意,他靜聲說:

“因為我還要等你的答案。”

窗邊,百草愣了愣,傻傻地問手機那端的他:

“答案?”

手機裏,隔著遠遠的距離,若白的聲音淡如雲靄:“你對我的喜歡,究竟是怎樣的喜歡,你——還沒有告訴我答案。”

腦中轟的一聲。

百草傻傻地愣在那裏。

緊緊地握住掌中的白色手機,她的臉頰越來越紅,越來越紅,心髒以一種脫韁的頻率急速地飛撞著,撲通、撲通、撲通,手心裏湧出潮熱的汗水,她喉嚨中亦滾燙,耳膜轟轟的,竟有些連自己的聲音也聽不清楚:

“我……我對你的喜歡是……”

“回來再告訴我。”

病房的窗外星光點點,如同她倔強明亮的眼睛。打斷了手機那端她的話語,望著枕邊她留下的那隻最大最紅的石榴,若白緩慢而低啞地對她說:“等你打完比賽,沒有受傷,好好地回到我的麵前,再把答案告訴我。”

掛掉手機。

望著掌中同她的那隻一模一樣的黑色手機,若白久久地沉默著。他想要聽到她的答案,但不是現在。他要她好好的沒有受傷的進行完比賽,他也要自己能夠撐過手術,能夠具備照顧和保護她的能力。

紅紅的石榴散發著清淡的香氣,就像她對他說喜歡時漲紅著臉頰的可愛模樣。手指輕輕碰觸著那隻石榴,若白的眼中有著淡淡的溫柔。

第二天,一起床曉螢就憂心忡忡。

雖然看起來百草的膝蓋看起來沒有前一天那麼紅腫,但下地行走時百草那強忍痛楚卻假裝無事的表情卻被她看得清清楚楚。連走路都這麼困難,今天的比賽究竟該怎麼打呢?

她也不懂,沈檸教練為什麼還同意百草繼續比賽。難道沈檸教練真的覺得,以百草這種狀況能拿到冠軍?或者……

啊!

會不會是沈檸教練故意借機除掉百草,為婷宜以後的征戰掃清障礙!打個寒戰,曉螢趕快讓自己忘掉這個可怕的想法!

不管怎樣,既然百草已經下定決心,作為她最好的朋友和害她受傷的罪魁禍首,曉螢都決定挺百草到底!

可是當曉螢雄糾糾氣昂昂地帶著啦啦隊來到體育館時,赫然發現體育館內的氣氛和昨天迥然不同。可惡,明明昨天隻有她們一個啦啦隊,怎麼今天突然有一支聲勢浩大的為婷宜加油的啦啦隊冒出來!

那支啦啦隊的人數簡直有她們的兩倍。

而且居然就坐在她們旁邊!

居然還統一著裝,胸前和背後都印著“婷宜加油”的醒目標語!居然來得比她們還早,已經在體育館內聲勢浩大地喊著:

“婷宜加油————!!!”

“婷宜加油————!!!”

氣氛熱烈無比,搞得好像這是婷宜的主場一樣。

有沒有搞錯!

瞪著那支憑空冒出的婷宜啦啦隊,曉螢氣得鼻子都歪了,不帶這樣的,要出現昨天就出現好不好!突然這麼多人,讓她毫無防備放鬆了警惕,這不是偷襲是什麼!

“如果預賽都需要加油才能贏,實力究竟是有多弱呢?”

似乎聽到了曉螢憤怒的聲音,隔壁的婷宜加油團的美女團長橫她一眼,輕飄飄地說。

曉螢氣得要爆炸了,冷笑著橫一眼還回去:

“實力強大的選手,即使預賽也能夠將每場打成經典之戰,作為粉絲自然不能錯過。比賽重要的是過程,而不是結果,我們可沒有你們那麼功利!”

在婷宜的美女團長臉僵住的時刻。

曉螢右手一揮,昂頭挺胸地帶領著鬆柏啦啦隊高聲呐喊著:“百草百草————!!!!加油加油————!!!!”“百草百草————!!!!必勝必勝————!!!!”頓時將體育館又扳回百草的主場。

切,想跟她鬥嘴,再修煉幾年吧!

選手休息區。

沒有讓百草進行賽前的熱身,沈檸讓她坐著休息,初原又仔細檢查了一次她腿上的繃帶,直到確認已經裹得結結實實。

“保存體力。”

看了百草一眼,沈檸神色複雜地說:

“雖然四分之一決賽和半決賽都不好打,但你必須把最好的狀態調整到最後的決賽。”

“是。”

努力忘記膝蓋處傳來的疼痛,百草回答說。她知道,今天的比賽非常難打,她已經做好了迎接惡戰的心理準備。但此刻——

她望向牆壁上的時鍾。

8點50分。

若白的手術快要開始了嗎?

岸陽,醫院。

長長的走廊,護士推著病床向手術室走去,床腳的軲轆在地麵發出寂靜的回響,亦楓、喻館主夫婦緊緊陪在旁邊。雪白的病床微微顛簸,若白的麵容蒼白削瘦,卻並沒有緊張的神色,隻是默默地想著——

她的比賽應該已經開始了吧。

燈火通明的體育館。

“百草加油————!!!”

“百草加油————!!!”

這邊的加油聲剛起,那邊的加油聲也較勁般的呐喊起來:

“婷宜加油——————!!!!”

“婷宜加油——————!!!!”

當婷宜在四分之一決賽中率先出場時,婷宜加油團的呐喊聲更是空前高昂。而婷宜的表現也沒有辜負加油團的期望,在第二局的時候就已經以6:2的大比分領先!

“……”

胸口堵著一口悶氣,坐在觀眾席上,越是看到婷宜表現出色,曉螢越是鬱悶。當第三局一開始,婷宜一個反擊前踢,將比分又拉大到7:2時,曉螢撇了撇嘴,說:

“哼,也沒什麼了不起!踢中了對手這麼多下都沒有將對手KO,我還以為她真的力量大增了呢,如果換成是百草,早就KO獲勝了!”

“也許她是在保存實力。”

抬起頭,申波研究著比賽中的婷宜。

“是的,打到現在婷宜似乎都還沒有流汗。”林鳳皺眉說,雖然不想承認,但是自從婷宜改投入國家隊,她更希望百草獲勝。“原本百草和婷宜之間的勝負就很難講,現在百草受傷,婷宜又將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到百草上,絕對不會輕敵……”

“希望百草能夠騙過婷宜,希望婷宜發現不了百草的腿傷還沒好。”光雅喃喃說。

梅玲的臉色變了變。

看到婷宜順利拿下第三局,最終將比分定格為9:3,在滿場震耳欲聾的歡呼聲中優雅含笑退場,曉螢的胸口鬱悶得都開始發疼了。

隔了一場之後,百草的四分之一決賽開始了。

“百草百草——!!必勝必勝——!!”

“百草百草——!!百戰百勝——!!”

化鬱悶為力量,曉螢高聲帶領著啦啦隊奮力呐喊著,將體育館內掀起一陣陣的熱浪!

然而,百草的這一戰卻贏得並不精彩。她基本舍棄了主動進攻的打法,全麵采用防守反擊,場麵一度十分沉悶,除了始終高喊著加油的鬆柏加油隊外,有些觀眾甚至開始走動。

最終,百草僅僅以3:2險勝。

“從剛剛結束的這場比賽來看,戚百草似乎不在狀態,”手術室內一台收音機以最低的音量沙沙地直播著正在進行到跆拳道全國錦標賽,躺在冰冷的手術台上,若白凝神靜聽,“很多次機會,戚百草都沒有抓住,不知道是臨場戰術出了問題,還是她的體能出了問題。而反觀前麵結束的比賽,方婷宜的表現則非常突出……”

手術台旁,醫生們已經開始準備手術中的器械。

麻醉師將藥液灌入針管,他還是第一次見到有病人要求在手術室聽廣播,並且簽下了承擔相應後果的文件。

“還能支持得住嗎?”

一進入選手休息區,初原就扶住已然痛得渾身是汗的百草,扶她在僻靜的角落坐下。

“可以。”

痛得嘴唇微微哆嗦,百草吃力地向他擠出笑容。經過了前一日整整一天的比賽,膝蓋竟已痛到完全無法受力。現在的她很慶幸若白沒能來現場,否則在他麵前打得這麼窩囊,她會覺得很丟人。

“打得很好。”沈檸安慰她說,“再拿下一場,就可以進入決賽了。”

接下來的半決賽,婷宜依舊打得優雅迷人,光芒奪目,以4:2的比分順利地率先進入決賽。而百草的半決賽仍然打得磕磕絆絆,幾度讓曉螢的心都懸了起來,比分一直交替上升,而百草移動的步伐變得越來越緩慢和吃力,到了第三局——

“殺————!!!”

來自國家隊的董彤雲奮聲大喝,全力躍身而起,左腿踢出,用一個下劈朝著百草的頭部擊去!

這一擊的速度並不算快。

而且在董彤雲剛剛出腿的那一刻,百草的身體就已經下意識地向右閃出,隻要閃開,然後旋身後踢——

然而……

右腿剛剛受力,隻是一個簡單的挪步,膝蓋處竟驟然如筋肉扯裂了一般,巨大的疼痛如颶風般席卷全身,百草痛得眼前發黑,腿一折,整個人向賽墊撲去!

“啊————!”

觀眾席上,曉螢失聲尖叫!

冰冷的手術台旁,收音機裏也沙沙地傳出解說員驚訝的聲音:“……戚百草的身體沒有站穩……”

麻醉中的若白睫毛微微一顫。

明亮的無影燈下,外科大夫拿起手術刀,手術開始了。

體育館的燈光明亮得刺眼。

踉蹌了一步,痛出的冷汗已經模糊掉百草的視線,她死命咬緊牙關,撐起右腿,沒讓自己跌倒在賽墊上,肩膀卻已躲閃不及——

“砰————!”

董彤雲的那一腳重重踢中她的左肩!

3:3平。

雖然在最後的加時賽,百草以一個旋身後踢最終還是戰勝董彤雲進入了決賽,雖然她看起來似乎還是行走如常。

但是觀眾席中。

曉螢她們的心早已沉沉地沉到了穀底。

別人或許看不出來,但是她們怎麼會看不出,百草的腿傷已經嚴重到步伐比平時慢了許多許多,而紅色護具下,百草的麵容蒼白得仿佛被雨水淋濕的白紙。

呆呆地坐在觀眾席,曉螢眼圈發紅,心情複雜極了。

她既想繼續為百草加油,希望百草能夠拿到冠軍。可是,可是此時的她又無比希望百草能夠不要再進行比賽了。

百草的腿……

第三局時的那次險些跌倒,是不是又受傷了。

這一刻,她突然無比地理解若白,她突然懂了為什麼若白那麼強烈地想要阻止百草來參賽。同百草的身體和傷勢比起來,能否拿到冠軍真的有那麼重要嗎?

而且,即將開始的與婷宜的決賽勢必是一場惡戰。

百草……

百草該怎麼去打,會不會又再一次受傷……

選手休息區。

外麵的賽場已經在開始進行複活賽和銅牌爭奪戰,觀眾們熱烈的加油聲一陣陣地傳進來。冷汗一層層地冒出,閉著眼睛,百草的嘴唇痛得哆嗦,卻一聲也不敢吭,她用力地深呼吸,希望在決賽開始之前能將身體的狀態調整過來。

加時賽中的旋身後踢,使得右腿膝蓋的傷處又被拉傷,疼痛得完全無法站立,退場時的每一步都痛如刮骨。

所以,她不敢讓初原解開她腿上的繃帶。

她怕他會阻止她。

隻剩下一場,隻要再打完這一場,隻要戰勝婷宜,她就可以拿到冠軍,就可以取得參加世錦賽的資格,就可以……

完成若白的心願。

“她不可以再繼續比賽!”

即使百草不讓他解開綁帶查看傷勢,但是她痛得麵容蒼白,痛得額頭都發起了低燒,初原如何能不清楚她的傷處的嚴重情況?而正在他想要強行解開她的綁帶時,沈檸卻拉住他,將他拉到旁邊。

看著沈檸教練,初原堅持地說:

“請您阻止百草,如果您不阻止,身為隊醫我可以直接向組委會提出讓她退賽的請求。”

“她可以。”

似乎並沒有生氣,沈檸回答他。

“您難道看不出來,她的膝蓋已經難以站立、難以移動、難以施展任何腿法了嗎?”眼中有著不讚同,初原克製地說,“而您帶了婷宜那麼長的時間,對婷宜的實力應該很了解。百草目前這種狀況,即使參加決賽,也很難戰勝婷宜,卻可能讓她膝蓋的傷勢嚴重到今後也難以挽回!”

沈檸若有所思地望著初原,說:

“是的,我很了解婷宜的實力。但你是否了解百草的實力?如果是若白在這裏,他絕不會認為百草會很難戰勝婷宜。”

初原一怔。

“如果隻有在一切狀態良好的情況下才能戰勝婷宜,如果膝蓋受了一點傷就無法戰勝婷宜,”沈檸挑眉說,“如果百草的實力隻有如此,我為什麼要舍棄婷宜,而選擇她呢?”

沈檸抬手打斷他:

“我知道,你擔心她的傷。但就像百草自己所說,世上並沒有那麼多順利的事情,這次因為腿傷,下次就可能因為生病,如果每次都選擇放棄,怎麼可能拿到冠軍?既然參賽是她自己的決定,作為教練,我不會去阻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