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春之際,陽光溫柔,綠樹紅花交相輝映。
驀一時的春雨亦是暖的讓人心底癢癢,如同一隻溫柔的手,撫摸著大地上所有的人和物。
鎮疆王府,樓閣鱗次櫛比,綠色的琉璃瓦反射著陽光。各門各殿,廳堂恢弘,花園龐大,蒼鬆點翠,拱橋流水,美不勝收。
王府西府,院落諸多,紅牆林立。花草樹木分割之中,一個院落矗立在此。
小院裏多株蘭花,但長勢並不旺盛,甚至有幾株看起來幾近枯萎。
院子的地上鋪著整齊的青石磚,幹幹淨淨。
陽光普照,驀一時清風習習,時節正好。
一個紮著雙包頭的小丫鬟從院外小步子的走進來,手上托著托盤。托盤上放置一個青瓷碗,碗中是褐色的湯藥,泛著極其厚重的氣味兒。
小丫鬟踩過兩級台階,緊走幾步,然後邁進了房門敞開的居室。
小廳之中幹淨整潔,什麼多餘的東西都沒有。小丫鬟穿過小廳,走進左側的臥房,同時也放慢了腳步。
端著托盤,走近窗邊。窗子前,擺放著一把實木椅子,一個瘦削的身影此時正靠坐在那裏。一身白色的長裙,烏發垂在肩背,她太過瘦削,以至於乍一看好像都和那寬大的椅子融為一體似得。
小丫鬟在她身後停下,將托盤放在旁邊的小幾上,然後端起那碗藥,隨後緩步的繞到前頭,“秦小姐,該吃藥了。”
椅子上人靠在那裏一動不動,異常的瘦削,使得她身上的衣服都看起來鬆鬆垮垮。
長發未挽,額頭上,包裹著很厚一層的紗布,使得她那張臉看起來更小了。
麵色蒼白無血色,臉兒小小,鼻子嘴巴也很小,唯獨那雙眼睛倒是很大。
她轉動眼睛,視線落在那丫鬟的臉上,然後,逐寸的往下遊移。掠過那小丫鬟的衣服,手,一直到腳下。
雖說她這個模樣毫無殺傷力,可是那小丫鬟卻因著她的視線覺得很不適。在她的打量下,小丫鬟總覺得自己可能有不對的地方,或許是做錯了什麼,或許是衣服鞋子穿的不整潔,以至於心下也跟著難安。
“秦小姐,喝藥吧。”放輕了自己的聲音,小丫鬟把藥碗送到她麵前。
抬手,那細小的雙手沒有多餘的肉,乍一看像雞爪似得。
接過碗,低頭,終於將視線從那小丫鬟的身上撤了回去。
小丫鬟也無意識的鬆了一口氣,她的眼神兒,實在是讓人不舒服。
將碗裏的藥一並喝了,藥湯苦澀,但是她好像並無感覺。
小丫鬟把碗接過來,頓了片刻後便快步離開了,和來時可不是一個模樣。
靠坐在椅子上,感受著喉嚨裏的苦澀,一邊看著窗外的陽光輕柔,秦梔還是覺得自己在做夢。
自己眼前的世界,不是真實的世界,這應該是夢裏,因為一切都無法解釋。
無論是用民間的封建所說,還是用科學論述,都是不成立的。
不然的話,她可能就是掉落在某個蟲洞之中了,畢竟在物理學當中,有專家學者曾經提出過,我們身處的宇宙是有縫隙的,它無處不在。而湊巧的,她可能就進入這縫隙,從而穿越了時空。
想著這些,在腦海裏轉了千萬遍,但最終仍舊是一個結果,太扯了。這天上得掉下多大個餡餅,才能砸到她的頭上。再說中國可是有十幾億的人,這餡餅砸到她頭上,十幾億分之一,用任何數據來計算,都是一個扯。
緩緩抬手,舉到眼前,盯著這雞爪子似得小手兒,不由歎口氣。她好不容易熬過了每日潛心書海題海之中的日子,哪想一朝回到解放前,她居然又變成了一個小孩子。
這太讓人匪夷所思了,她已經琢磨了五六日了,從睜開眼睛變成這個小孩子開始,她就設想了多種可能,但無論從哪方麵著手,最後得到的結果還是鬼扯。
可,就算她認為這些是鬼扯,但眼下,又作何解釋呢?
她變成了這個纖弱的小姑娘,睜開眼時頭破血流,險些沒命。
而且,這個身體不止頭破了,還瘦弱不堪,本到了該發育的年齡,可是身上沒有二兩肉,簡直可憐到極點。
細想她變成這個小姑娘之前的事情,如今她卻發蒙,也不知那是不是在做夢。還是說,現在是真實的,而以前那些都是假的。
她剛進入刑警隊不過三個月,正好隊裏抓到了一夥倒賣文物的要犯。她師從審訊專家,所以負責審訊這幫要犯。剛剛審訊完畢,然後她就去了茶水間。之後,她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待得再睜開眼睛時,就滿臉都是血,流進了眼睛裏,被一堆人抬著,大呼小叫。
她想在這其中找到一些關鍵點,但很可惜的是,什麼都沒找到。
看著這瘦弱的小爪子,秦梔不由得再次歎口氣,頭疼清楚的提醒她眼下不是在做夢,這小爪子是真的,是屬於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