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著椅子扶手站起身,秦梔抬手摸了摸纏滿紗布的頭,好疼啊。
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這頭又是怎麼破的。可眼下自己所處的地方應該還不錯,來送飯送藥的小丫鬟一口一個秦小姐,她這姓氏倒是沒變。
走到窗口,她兩手撐著窗台,隻是這兩步而已,她就覺得沒力氣,兩條竹竿似得小腿兒直打顫,這身體太差了。
也不知到底經曆了什麼,變成了這個樣子。
呼吸了一陣新鮮空氣,秦梔慢騰騰的挪回那床上。古色古香的床,鏤空雕刻,很是細致。
坐在床上,雙腿也挪上去,不禁抬手摸了摸,這小腿兒,用點力氣就能輕鬆的掰斷。
時近晌午,那個送藥的小丫鬟又來了,不過這次她送來的是飯菜。
飯菜精致,清淡卻又不失色香,看著很是有食欲。
坐在床邊,秦梔的視線從那小丫鬟的臉一直打量到她的腳。她這是習慣,已經改不了了,見到任何人,第一時間都是打量一番。
然後,談話。根據他們說的話,以及動作,來判斷出他們的內心,思緒,以及目的。
“秦小姐,該用午膳了。”小丫鬟將飯菜一一擺放在桌子上,然後開口道。對上了秦梔的眼睛,小丫鬟不由忐忑,又是這種眼神兒。
“今日天氣很好。”秦梔開口,聲線稚嫩,且透著幾分虛弱無力。
“是啊,今日天氣特別好。花園裏的桃花都開了,幾位小姐上午都在花園中賞花捕蝶。”小丫鬟連連點頭,話語幾分急促。
簡短的兩句話,秦梔得到了不少的信息。這小丫鬟稱呼她為秦小姐,說起其他人時用的是小姐,顯然她是個外人。
這裏有數個小姐,可見應當是個大戶人家。有花園,有很多桃樹,花園很大,這是個很大的府邸。
她終於開口說話,這小丫鬟有些激動,又有些忐忑,盡管她在用笑意掩飾自己,但生怕惹著了她。
雖她是個外人,但顯然並非身份很低,可又緣何頭破成這樣?又如此瘦弱不堪?
一手撐著床,秦梔緩緩的站起身,另一手卻摸上了自己纏滿紗布的腦袋,“頭好疼啊。”
“秦小姐,你慢點兒。大夫說了,這頭破的厲害,怎麼也得養上一個兩個月才能恢複。”小丫鬟過來扶著她一側手臂,緩步的往餐桌邊移動。
這小丫鬟年紀不大,力氣卻是不小,這也讓秦梔更感覺這身子骨虛弱了。
坐在椅子上,那小丫鬟也適時的放開手,然後小心的盛湯。
看著她的動作,秦梔停頓了下,隨後開口道:“頭疼,身體無力,由此更覺孤單。”
小丫鬟把湯碗放下,一邊看著她,那稚嫩的小臉兒上倒是升騰起幾分憐憫來,“秦小姐,你就別傷心了。人死不能複生,你要看開啊。這王府裏主子太多,王爺又總不在這裏,難免有些人會跋扈了些。但不管怎麼說,秦小姐住在這裏,總比流落在外要好得多啊。二爺他就是氣盛了些,常日裏也總喜歡拿奴婢們戲耍開心。”
聽著小丫鬟這番明顯斟酌許久的安慰話語,秦梔又得到了許多信息。
這個身體寄人籬下,很可能父母雙亡。這是王府,主人身份尊貴。這王府很大,主子很多,王爺不在,難免有些猴子稱霸王。
而造成她頭破了的凶手也找到了,就是那個二爺。
喝湯,秦梔深吸口氣,隨著呼吸,頭也漲漲的。
“那不知,二爺這幾日在做什麼?”喝了幾口湯,她忽然道。
小丫鬟一詫,然後搖頭,“奴婢也沒見著,但聽王妃身邊的姐妹說,因為二爺打傷了秦小姐的頭,王妃很生氣,就把他禁足了。奴婢想,他可能是在練功吧,畢竟也做不了別的,他又不喜歡讀書。”
秦梔微微點頭,看來這個二爺年紀不大,還在念書的階段。不過想想也是,能把這瘦弱的人頭都打破了,也不會是神智健全的成年人,除了精神病就是小孩子了。
“禁足?聽起來倒是很嚴重啊。”禁足?果然是封建舊社會,把人的頭打破了居然隻是禁足?應該把他送到派出所,好好給他上一堂課,熊孩子。
“秦小姐心地善良,其實若是王爺在的話,二爺可不隻是禁足這麼簡單了。不過奴婢聽說王爺快回來了,世子爺也要回來了。到時,世子爺和秦小姐就該訂婚了。奴婢在這兒恭喜秦小姐,屆時奴婢就該改口了,喚您世子妃。”小丫鬟幾分討好的說,也沒注意秦梔放到嘴裏的勺子都掉了出來。
訂婚?
她緩緩低頭看了一眼自己這瘦的跟麻杆兒似得身體,這個世界的人瘋了,居然要和這麼小的女孩兒訂婚?
本書由瀟湘書院首發,請勿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