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班,照例跟張總彙報工作進展。張總習慣性的,一看見蘇之微就說:“把門關上。”
蘇之微低聲地把王旭的態度說明了,請張總確定其他股東人選及持股比例。
張總想都沒想,直接說:“剩下的70%,59%蘇 ××持股,10%吳××持股。 ”
蘇之微知道蘇 ××和吳 ××都是些阿貓阿狗,肯定是替董事長和張總代持股份。可是還剩下 1%呢?蘇之微正要問,張總接著說道:“1%給你,作為激勵基金,你明白它的價值,好好努力。”
簡直是喜從天降啊,蘇之微按捺不住欣喜,一邊心想,這幾天真是走大運了,滿眼都是錢啊!一邊迅速地打著自己的小算盤:這個項目自有資金 2億,1%就值 200萬,如果一年半以後真的按照 17億轉讓,那毛利可以到15億,扣掉稅費,自己隨便賺個 1000萬是沒有問題的啊!發大財了發大財了……蘇之微高興得恨不得三跪九拜地退出張總辦公室。
很快找委托公司把三亞公司的注冊搞定。各位老大的初始資金嘩嘩地到賬,項目正式開始運轉。
半年總結會的時候,蘇之微的職位又提一級,和之前的上司梅平級,年薪 22萬,主管海南區域拓展。
蘇之微請梅總吃飯,送了她一個香奈兒的包,再三對梅總之前的提拔和幫助表示感謝。梅總很開心,知道蘇之微是個知恩圖報的孩子。席間梅總追著問股市的情況,蘇之微讓她別急,解釋給她聽,政府隻空口說形勢穩定,可現在還沒看到哪家政府的親兒子機構買股票呢,所以得再等等。
梅總邀請蘇之微到自己的別墅豪宅做客。蘇之微很清楚自己雖然和梅總一個級別,但薪水天差地別,同級不同薪的情況在各家公司比比皆是,自己還有很大的空間可以努力。
升了職,蘇之微開始招兵買馬,自己的大部分精力都放到紅樹林項目上,有了激勵機製果然心態不一樣啊。
隨著小區入住率的提高,小餐館的生意也慢慢紅火起來,一個月也能賺個兩萬多,比蘇之微的薪水都要高了,這就叫無心插柳柳成蔭。
夏天來了,蘇之微做指甲總得去鬧市區排隊,經常等得很是煩躁。股市還是低迷,除了看書看報補知識,啥也幹不了,一堆錢反反複複地做短期理財。索性再租一個商鋪,開一個美甲店。蘇之微的理念就是自己需要的東西,顧客才有可能需要。
自己的房子小,索性把家裏的雜誌和書通通搬到了美甲店,一邊給美甲的顧客看,一邊把書出租。小美甲店從開始的兩個技師一直增加人手到四個。每天下了班,蘇之微就跑到自己的店裏來回晃蕩,和大廚、姑娘們聊天。有飯吃,有指甲做,蘇之微覺得生活好幸福。
周末上課還是去擠地鐵,直到有天一個不長眼的哥們兒踩髒了蘇之微的豆豆鞋。蘇之微黑著臉跟尹從森要免稅的鞋子。
尹從森取笑她:“護理鞋子的錢都比打車貴。”
蘇之微怒了,買了輛普普通通的小車,開始了堵車的日子。
轉眼兩個多月過去了,馬上就要到王旭的生日。蘇之微看著日曆上大大的紅色圈圈,照常上下班。王旭這陣子一直杳無音信。蘇之微並不孤獨,可能某天,他正在某處看著自己。他一直在自己身邊。
生日宴會應該會很隆重,他優雅的妻子會挽著他的手臂做一個稱職的女主人。有些事情,隻靠愛是不能解決的。我們都是紅塵裏的俗人,我們都需要一個俗世認可的身份。
一年前王旭的生日,蘇之微第一次吻了他,在那個喧鬧的酒吧。想到這裏,蘇之微發現自己已經在生活和生意裏陷得太久太久。王旭生日當天,蘇之微換了高跟鞋和低胸裝,精心化好妝,準備獨自去尋點兒樂子。也許,她隻是想找個出口發泄一下,又或者,隻是找個借口,看看能不能遇見王旭。
直奔王旭去年過生日的酒吧。酒吧門口沒有他的車。蘇之微心裏一下子輕鬆了,也失落了。找到服務員,塞了 100元的小費,在人擠人的酒吧裏找到一個大大的沙發座。有錢能不能使鬼推磨沒人知道,但在酒吧,有錢就能買到磨來推,倒是真的。
蘇之微點了一瓶巴黎之花,香檳被煙花的光芒籠罩著從黑暗的大廳中遞到蘇之微麵前的過程中,吸引了無數人的目光。蘇之微安靜地坐在沙發深處,帶著對王旭的思念和憂傷,在微弱的光亮中若隱若現。一杯接一杯地喝酒,香檳的快樂泡沫在蘇之微的安靜中仿佛也變得憂傷起來。
一個又一個男人走過來,搭訕碰杯。蘇之微頭都沒有抬。直到,那麼熟悉的古龍水味道讓蘇之微猛地抬起頭。一雙澄澈的眼睛,幹淨筆挺的白襯衣,像蘇之微一樣不屬於這裏。
蘇之微禮貌地笑笑。
他問:“可以坐這裏嗎?”蘇之微鬼使神差地點了頭。
也許,兩個人都寂寞。不用聊什麼,兩個人都不怎麼討厭對方,一起喝酒。喝完蘇之微的一瓶酒,他又叫了一瓶巴黎之花。
喝多了,蘇之微有一點兒眩暈,心跳也有點兒快,在狂熱的音樂裏走出去跳舞。他也站起來,從背後抱著蘇之微一起跳。那麼熟悉的味道,男人特有的堅實胸膛和心跳。蘇之微忘情地跳舞,仿佛回到了龍舌蘭那一夜的沙灘上,全身心地忘乎所以地沉醉在記憶裏。
最後還是跳累了,蘇之微向陌生人笑著喘息著搖搖頭,走回沙發。接著喝酒,喝完第二瓶,開了第三瓶。等蘇之微再站起來的時候,她發現自己站不穩了,殘存的理智告訴自己要回家。她拿起包往外走。陌生人也跟了出來。